李莫問生來孤苦,沒有父母,後來跟隨一位斷臂刀客討生活,筷子還拿不穩的時候就已經會拿刀了。
後來,她殺人的技巧愈發純熟,斷臂刀客配合起來,往往總能乾幾票出人意料的活計。
漸漸的,斷臂刀客心思活絡起來,想著謀求一番富貴。
恰縫德昌府城裡有兩家布行爭鋒相對,其中一位老爺做生意太守規矩,連續被人害了三位親兒子,落得一個血脈斷絕後繼無人的下場。
這位老爺怒從膽邊生,懸賞千兩黃金找刀客乾掉他的那位死對頭。
後來,斷臂刀客和李莫問接了單,幾經波折,成功殺了那位名傳一府的豪富。
然而,不出意料的是果然出了意外,顧人的富商老爺不守信用,不僅沒有給出千兩黃金,還讓三個藏起來的兒子找來高手,抓住了斷臂刀客。
若非斷臂刀客豁出性命,李莫問也要死在當場。
再後來,李莫問成功逃出德昌府城,躲在關道旁的山裡,想要伺機救出斷臂刀客。
奈何她當時太年輕,殺人純靠刀法熟練,卻沒有修為打底,到底隻是鏡中花,水中月。
麵對雇傭高手看護大院的富商,她根本無從救援,隻能眼睜睜看著斷臂刀客被馬拖著繞城奔行,最後落的一個慘死。
所謂不生而養,永世難報,斷臂刀客對她而言,亦師亦父,乃是天底下唯一的親人。
這份仇恨牢牢記在心中,她穿行山林,經年找尋最終拜入武獄,起初隻是一名雜役弟子,但練刀極為刻苦,慢慢展露天賦。
十年之後,修為有成,她獨自下山,去往德昌府報仇。
一位年紀比他小兩歲的公子出遊在外,隱姓埋名,四處看看大乾各地的風土人情,年關將近,便請了鎮遠鏢局捎帶自己回家。
鎮遠鏢局和武獄有些關係,李莫問順路幫忙護邊,即是賺個盤纏,也避免不識路途浪費時間。
她所求者,便是要趕在大年夜當天,將那富商滿門殺絕。
一路上也不知是怎的,她與那位公子相識相知,竟然生出些許情愫。
抵達德昌府城後,公子便要帶著李莫問回家,還說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複仇心切,並未答應,卻與那公子相約在元宵節的早上,於香火鼎盛的白馬寺相見。
等到大年三十當天,李莫問找到當年那位不守信用的富商老爺,手起刀落,斬下一顆大好人頭。
隨後,她殺心四起,抬手落刀,從書房殺到後院,從後院殺到前院。
富商滿門百來口人幾乎死絕,卻還差了一位富商妻子歸家。
到了開飯的時間,李莫安靜站在院落的血泊中,等待那婦人回家。
沒想到她見到的不止一人,還有相約白馬寺的年輕公子。
原來那公子是富商的四兒子,年幼便很有慧根,被送入禪院跟隨白馬寺的主持學佛。
這番見麵,李莫問心神劇烈震,那公子血淚橫流,發了瘋的質問。
李莫問終究還是穩住了握刀的手,把仇報了個乾淨,以一肩挑起理不完的業火。
可她回到武獄,卻鬱鬱寡歡,修行更是一落千丈,手裡的刀再不如以往那般快。
後來,一次比武中,她失手導致武骨被廢。
嶽珊幽幽歎了口氣。
“這些事情都是李師姐親口告訴我的。”
蕭無鋒皺眉,“這等心中隱秘,輕易不會和外人說。”
嶽珊頷首,“當時她心中愁苦,門內之人皆知,更是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我被父親逼著練功,總有想要偷懶的時候,便去找李師姐談心。”
“父親見了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他是很欣賞李師姐的,也不想看著這麼一個好苗子就此毀掉。”
“一來二去,我倆熟絡起來,可門內許多人卻漸漸疏遠了李師姐,就很古怪。”
“那段時間,李師姐隻是心情消沉,卻沒啥不對勁。”
“但突然有一天,我閉關出來後接到旁人的消息,說她和嶽重天一起下山。”
“那時,李師姐一身修為幾乎跌落穀底,而且酗酒多月,手連刀都握不穩,我都想不通她怎麼可能外出去做任務。”
“沒想到三個多月後她回來,一身修為幾乎全部恢複,刀法還更好了。”
“隻不過從那時起,她和我聊天的時間少了很多,總能看見她跟在嶽重天的左右。”
啪!!!
猛然驚起掌聲,眾人循著聲音看去。
陳元清訕訕一笑。
“這就對上了,完全對上了,看到我那死鬼老爹傳授的經驗,這種心有情傷的女子除非修為高絕達到煉神境,否者就是最好的施術對象。”
給出鼓勵的眼神,蕭無鋒微笑道:“詳細說說。”
沉思片刻,陳元清說道:
“以我之見,李莫問糾結的點無非是有個讓她動了心的男人被她親手乾掉,卻是由於多年前的一樁血仇,不得不出刀。”
“這種矛盾的感覺在心中憋悶,導致手中刀再也快不起來,甚至一度失去習武修行的動力,所以才會那般頹廢。”
“戀咒的施展可以扭曲中咒者的思想,包括但不限於記憶、常識認知等。”
“嶽重天能讓李莫問離開武獄,肯定已經初步施術成功,隨後的三個多月,隻不過是他故意鞏固自身施加給李莫問的戀咒,讓李莫問全盤接受腦海中被扭曲的認知和記憶。”
“要不然,就三個月的時間,想要讓一個被情困擾的女子心態發生那般巨大的改變,什麼散心的法子都沒有用。”
陳小樂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所以,嶽重天那壞東西是直接讓李莫問的心結消失了。”
“差不多。”豎起一根手指,陳元清咧嘴道:“很明顯,那公子就是關鍵所在!”
“若我是嶽重天,肯定會利用戀咒把那位公子換成我,與李莫問心有情愫的人就變成了我,然後殺那富商滿門的時候,也給改成我和她一起出手。”
“甚至還可以讓她覺得是自己出手後遇到危險,我從天而降來了一出英雄救美。”
“好盤算,這家夥留著指定是個禍害。”令狐輕玖皮笑肉不笑,雙眼冷冷盯著陳元清。
陳元清好似被無數利劍鎖定,渾身不自在。
“這就是個思路而已,諸位可千萬莫要見怪,實在是家父言傳身教,我真不想學啊!但見得多了自然懂得其中的些許門道。”
躬身一禮,他跨步挪移,來到蕭無鋒身旁。
“蕭哥,你可得罩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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