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鳴幽淡淡抬眸,瞥了眼江清辭後,便未再多言。
慕錦連連道歉,“多謝兩位師兄,師兄們日後若是有事,儘管找我。”
慕錦拍著胸口保證道,她中心清楚,翻新這件事,江清辭定也插了手。二師兄也真是的,刀子嘴,豆腐心,全身上下,隻有嘴最硬。
江清辭挑眉,有些意外,“小四如今倒是聰明了不少。”
小四都變聰明了,楚星辰那個二貨,還是呆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如此單純,一點都不像他江清辭帶大的孩子啊。
小憶也不像是自己帶大的,分明生在汙泥中,卻依然纖塵不染,一點都不像他,反倒像楚星辰。
江清辭垂眸,“果真老了啊,越發多愁善感了呢。”
慕錦疑惑,二師兄貌似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怎麼突然蹦出一句多愁善感啊,二師兄還能多愁善感嗎?
墨鳴幽抬眸看了江清辭一眼後,便垂下了眸,“你該放下了。”
這與年齡並無關係,不過是思念與歉疚越積越深罷了。
江清辭苦笑出聲,“若能放下,那我便也不必天天看賬本了。”
慕錦夾在兩人之間,坐立難安,她嗅到了瓜的味道,但直覺卻又告訴她,她該走了。
於是,慕錦果斷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道了聲謝後便離開了。
江清辭拎起茶壺,往空杯中倒茶,“小四越發有眼力見了啊。”
墨鳴幽點頭,“長大了。”
江清辭呢喃出聲,“是啊,長大了……”
他們都長大了,而小憶卻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那本該是她最肆意美好的年紀,卻在泥潭中葬送了自己,而他也成了那個看她深陷泥潭的莫旁觀者。
江清辭一直都很痛恨自己,他恨自己沒能及時發現小憶的情況,及時伸手將她拉出泥潭,是他的粗心害死了小憶。
墨鳴幽伸手敲擊江清辭的額頭,“靜心。”
江清辭已生出了心魔,修仙最忌諱的,便是生出心魔,這對修士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嚴重的話,道心也會受損,甚至破滅。
江清辭自嘲出聲,“師兄看出來了吧,我生了心魔。”
他早早便生出了心魔,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修為依然不得寸進半步,就連比他晚入門的楚星辰,如今也追上了他,更彆說大師兄了,修為上更是拉了他一大截。
墨鳴幽眉頭緊皺,“莫要再耽誤下去了,你的餘生還長。”
江清辭眸中透露著迷茫,“餘生還長嗎?”
可心魔又怎是那般好除的,心魔之所以稱作為心魔,便是因為它是由修士心中執念所生,又怎能輕易拔除呢。
小憶的死,至始至終都是他散不去的執念……
墨鳴幽喝完杯中的靈茶後,便也開始趕人了,“等會又該下雪了,回去吧,回被窩暖暖。”
將心暖暖,莫要再冰封下去了。
江清辭捧起墨鳴幽新做的那罐蜜餞起身,“師兄放心,你師弟我天賦異稟,區區心魔而已,還奈何不了我。”
江清辭走後,墨鳴幽起身向床榻走去,“天賦異稟嗎?還真是江清辭啊。”
自古以來,有多少修士被心魔所困,又有多少修士能夠走出心魔呢,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墨鳴幽將被子撫平,他墨發垂落於床榻之上,“我果然還是隻擅下棋,不擅長算命啊。”
這屆親傳的命運,他是一個都算不出來,就連同他一脈的師兄師弟也看不出,逍遙久了,倒是連怎麼算卦的都忘了,竟一個都看不出了。
這樣一比,明初的那個弟子似乎比他好點,他應當能看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