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比亞斯作為個高效的政府,能夠比讚讚和阿哈德尼亞國家分散的統治更有效地利用人力資源。在後個國家,每個貴族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統治封地,幾乎如同個微型的國王,擁有幾乎絕對的權力來處理他們認為合適的大部分挑戰。因此,那裡從未形成過種連貫的法律結構。貴族們的日常職責之就是處理這類事務,坐在王座上聆聽臣民的抱怨和衝突,然後依據爭議作出裁決。
這也是亞曆山大的職責之,但他發現這種方式效率極低,因此經常讓警察局長岡比西斯代為處理。如果岡比西斯也忙於自己的事務,那麼人們就會被引向蓋亞神廟的祭司長泰奧克勒斯,他總是願意為他們騰出時間。如果這切努力都失敗了,那麼最後的防線就是那位老者梅尼庫斯。
亞曆山大當然有意建立個健全的司法係統,但當時他發現沒有多餘的資源來實現這目標。正因如此,亞曆山大認為在這裡進行任何大的改動都是不明智的。提比亞斯在他出現之前已經平穩運行了幾十年,亞曆山大非常有信心,如果他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隨意介入其治理知識和背景,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亞曆山大不想對他所征服的臣民表現得過於乾涉,不必要地插手與他無關的事務。在這裡攪局隻會引起提比亞斯人民和精英的不滿,他們可能會將他的努力誤解為對祖先遺產的破壞。
出於這方麵的考慮,亞曆山大希望效仿羅馬人的統治方式,被征服的領土不會像其他國家那樣被完全吞並和同化,而是允許他們保留大部分的個人身份,並承諾他們將繼續按要求為他提供稅收、人員和食物。因此,正是基於這種理念,亞曆山大將菲利普熟悉的麵孔置於首位,並保留了這片土地的所有般法律和規則。隨著條約的簽署,長達年的衝突正式宣告結束。現在,隻剩下些形式上的手續需要完成——各個有權勢的貴族需要批準條約,最後是他們和菲利普的正式宣誓儀式。
菲利普與亞曆山大簽署的條約,在隨後的歲月裡,因幅題為“兩地條約”的傑作而得以永恒流傳。這幅畫不僅技藝精湛,更以其深刻內涵,成為未來數年間塑造兩國藝術世界與政治格局的重要力量。儘管知名畫家的創作往往需要定的自由空間,但在這幅作品中,畫家卻精心確保了曆史事件的準確呈現,儘管有人覺得這份自由似乎稍顯過剩。
畫麵上,亞曆山大身披白紫相間的帝王華服,端坐於蔚藍天空下的雄偉王座之上,周圍簇擁著他的隨從,彰顯著無上的權威。而菲利普則騎著匹純白的黑馬,緩緩向他走來,白馬的黑鬃與菲利普的潔白服飾形成鮮明對比,仿佛在訴說著段即將上演的傳奇。
畫中的色彩運用極具象征意義。亞曆山大的紫色外衣代表著他的帝國與勝利,而菲利普的黑馬則暗示著他的挫敗與沮喪。他身著的潔白服飾,宛如純淨的希望與夢想,在畫麵中熠熠生輝。
亞曆山大本人對這幅畫讚不絕口,認為它遠比實際的簽約過程更為精彩。實際上,條約的簽署過程遠比畫麵中的場景溫和得多。那個預定的日子,陽光斜灑在皇宮後院的角落,切都在個不起眼的午後靜靜展開。菲利普身著紅金相間的皇家長袍,腰間束著紫色的綬帶,僅有他的弟弟陪伴在側。他們麵前,是張鋪著藍綠相間桌布的桃花心木大桌,陽光在上麵輕輕跳躍,與亞曆山大的標準色調相映成趣。桌上擺放著兩本精美的紅色皮革裝訂書籍,兩側各有個墨水瓶和羽毛筆,它們靜靜地等待著被賦予曆史的意義。
菲利普走近桌子,向已經在場的男人微微鞠躬,然後坐在了對麵。他身上的紅金禮服在燈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澤,複雜的圖案仿佛講述著段段傳奇故事。而他的隨行者,大約有十名左右的貴族和侍衛,都整齊地站在他這側,熱切地期待著簽約的時刻。
與亞曆山大那邊喧鬨的隨從相比,菲利普的陣容顯得尤為冷清。他和他的弟弟就像是被遺忘在角落的孤獨者,他們的“音量不足”在這種場合下顯得尤為遺憾。亞曆山大甚至低聲嘟囔著,用“**”這個比喻來形容他們的單薄陣容。
在那個時代,即使是名氣不大的人,身邊也總會有至少十人的隨從簇擁。例如,提比亞斯有句諺語,大意是如果你的律師進入法庭時身邊少於個奴隸,那麼你的案子就已經注定失敗。這句諺語或許有其特定的起源和背景,但它所傳達的信息卻十分明確:在提比亞斯的文化中,人們的身份和地位往往通過他們身邊的隨從數量來體現。因此,當菲利普隻帶著他的弟弟出現在簽約現場時,許多人都感到驚訝和失望。
然而,菲利普本人對此並不在意。他認為,帶著眾多隨從和侍衛來壯聲勢並無實際意義。對於士兵來說,他們的存在又能改變什麼呢?如果亞曆山大真的有意殺他,那麼無論他帶多少人來,都無法在太陽落山之前挽救他的性命。實際上,菲利普甚至覺得,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許最頭疼的反而是亞曆山大本人。因為這樣來,亞曆山大就會失去個能夠製約其他貴族的重要棋子。
至於他的叔叔和其他家族男性,雖然帶著這樣的親屬出席是傳統做法,但考慮到菲利普即將簽下的命運契約,他覺得自己沒有臉麵邀請他們前來見證這切。這種殘忍的行為——把他們請到這裡來,然後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對付他們——是他無法接受的。
儘管菲利普的意圖與人們的期望截然相反,但他的行為本身卻已經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因為亞曆山大提議的內容已經泄露給了菲利普的些叔叔和表兄弟,這得益於些仍然忠誠於提比亞斯的貴族的告密。當他們聽到自己的命運可能即將發生改變時,他們急切地想要得到菲利普的確認。
菲利普度試圖避開他們,編造各種借口不去見他們——忙碌的工作、突如其來的疾病、與其他人的會麵等等。他嘗試了所有能夠想到的借口來躲避他們。然而,他的叔叔們和資深政客們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呢?於是有天,在同樣想知道真相的女王的幫助下,他們終於將菲利普逼入了絕境。他們用低沉而可怕的聲音問道:“菲利普!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我們將變成平民?你肯定不會同意這點吧?”
這是菲利普生中第次看到他的小叔叔露出如此驚恐的表情。他們甚至不願意去想象打仗的場景。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地位非常向往和依賴。麵對叔叔們的質問,菲利普心中陣慌亂,但他很快便恢複了鎮定。他堅定地回答道:“不,當然不是!”然後他開始用激烈的反駁來安撫分家的人的情緒:“你從哪裡聽來這些垃圾的?這隻是謠言而已!我們並沒有達成任何協議。讚讚帕夏隻是想讓我們支付大量的戰爭賠款,這可能會迫使我們出售些財產。”他最後以自信的微笑結束了自己的發言:“但是我強烈抗議這種不公平的要求,所以我們現在正在討論新的條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我們任何人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