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拉斯直至此刻才恍然大悟,這1事件對於他的主人而言,究竟意味著怎樣嚴重的後果。
由於采用了如此粗暴蠻橫的手段驅散人群,他們整個煽動民眾,而後借民意鏟除亞曆山大的計劃都變得搖搖欲墜、極不穩定。
他憂心忡忡,許多人甚至可能會轉而開始支持這位棘手的領主。
阿基拉斯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低垂著頭,顯得卑微渺小。
而帕克勳爵則決定撇下他的將軍,前去尋找他的妻子。
這是她所策劃的,他覺得她最好能有1個精妙絕倫的計劃來助自己擺脫當前的困境。
這便是帕克勳爵在這白晝時光結束時的情形。
而與此同時,他的對手也未曾有片刻的清閒。
看到聚集的人群之後,亞曆山大離開窗戶,迅速穿戴整齊,而後與米蘭達夫人會麵,以了解城中的狀況。
這實際上與上次的約會如出1轍。
於是,坐在米蘭達夫人精心布置的那張擺滿美味佳肴的寬大桌子前,亞曆山大緊皺眉頭說道:“短短兩晚,竟然發生了兩次襲擊……城衛兵究竟在做什麼?人們難道就不問這個問題嗎?他們就如此輕易地上當受騙嗎?”
“……”米蘭達夫人聽聞此言,心中不禁微微湧起1絲羞愧。這感覺仿佛亞曆山大在指責她的子民都是愚不可及的傻子。
但她還是回應道,
“城衛隊由諾蘭叔叔……也就是我的嶽父負責。但琳達接管這座城市之後,她基本上將他們變成了1種徒具形式的擺設。他們人數不足百人,幾乎沒有任何權力去做任何事情。而且……”就在這時,米蘭達夫人的聲音陡然變得如同蚊子嗡嗡1般細微,“反正人們從來就不曾尊重過他們。”
亞曆山大明白,最後這句話或許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人們從來都未曾依賴過這些人,他們極有可能不過是些佩戴著警徽的地痞流氓罷了。
因此,除了亞曆山大,無人可被指責,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他。
於是亞曆山大轉而提議道:“琳達小姐如此輕而易舉地就煽動起人們對我們的反對情緒。難道你就不能采取些措施嗎?你在城裡難道就沒有自己的聯絡人嗎?有沒有人能夠為我們發聲……來反擊這惡意的宣傳?”
“”然而,米蘭達小姐卻再1次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並沒有這樣的人脈關係。
其1,是因為她執政的時間太過短暫,尚未能夠建立起屬於自己的情報網絡。
其2,則是因為她之前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去做。
作為1個商業世家,所有的商店和商人都是她的耳目,她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隨時加以利用。
這1方法在平日倒也頗為有效,然而此刻的小麻煩在於,大多數人要麼叛逃到了琳達小姐那1邊,要麼受到威脅而選擇保持沉默,或者更為糟糕的是,剛剛被憤怒的暴徒殘忍殺害。
米蘭達夫人如今身邊空無1人,她羞於承認這1事實。於是,4周陷入了1片令人壓抑的寂靜之中。
亞曆山大聽聞此言,心中頓時湧起1股怒火,恨不能脫口而出:“彆紅著臉轉身!我們又並非身處你的洞房之中,給我老老實實回答我!”
但顯而易見,他斷不能如此行事。
故而他唯有撅起嘴巴,神色凝重地思考著此刻乘船返回讚讚是否還來得及。
在察覺到這種明顯的敵意之後,性情溫和的卡西烏斯勳爵趕忙挺身而出,指出亞曆山大計劃中存在的弊端,“大人,依我之見,派遣我們自己的人上街此舉實非明智之舉。整座城市皆在帕克勳爵的掌控之下。他能夠輕而易舉地以傳播‘虛假’信息這1罪名,將我們所有人捉拿歸案。”
“”亞曆山大不得不承認,此人所言不虛。
此番,這種針鋒相對的策略已然行不通,隻因敵人的勢力實在是太過強大。
敘述的主導權完完全全掌握在他們手中。
同樣,妄圖花錢去賄賂他們也行不通。
這個男人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1個深不見底的困境之中,無論他如何絞儘腦汁、苦思冥想,所看到的也唯有1片無儘的黑暗。
依照劇本的設定,凱蘭人似乎命中注定要與他為敵。
他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辦法來改變這1糟糕的狀況。
就在這1瞬間,
“敲門”“敲門”“敲門”,客廳門外傳來1連串清脆且堅定的敲門聲,不慌不忙、不緊不慢,但卻極其堅定且威嚴,生生打斷了亞曆山大那悲觀消極的沉思。
緊接著,他聽到那個男人未經任何許可便踏入了房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以及金屬鏈的嘎吱聲暴露了他的存在。
這1切都令人倍感驚訝,因為大多數人在知曉屋內之人的身份後,都不敢貿然進入這個房間,更遑論如此粗魯莽撞地闖入了。
倘若亞曆山大要確認那僅僅是單次的腳步聲,他甚至可能會懷疑琳達小姐終於失去了耐心,決定在此時此刻此地發動政變,而進來的人便是刺客。
然而,向亞曆山大表明身份的人絕非刺客,因為來者正是萊姆斯。
亞曆山大看到這位年輕的將軍身著全套盔甲,刻意裝扮得華麗而張揚,走進這小小的側室之後,他先是摘下頭盔,躬身行禮,而後用堅定且充滿男子氣概的聲音說道:
“我為打擾諸位而深感歉意,各位大人和女士們。還望諸位能夠原諒我的冒失。但我認為我必須向諸位告知當下的情況。”
萊姆斯的語氣既不顯得無禮放4,也並非卑躬屈膝,這使得他的‘道歉’聽起來更像是1篇背誦下來的官方聲明,而非發自內心的真誠悔意。
仿佛他並非太過在意此地眾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