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勳爵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剛想要發作,卻被琳達小姐的眼神製止。她走上前,輕輕地握住卡西烏斯勳爵的手,說道:“卡西烏斯大人,我知道這對您來說是個極為艱難的決定,但請您儘快考慮清楚,我們真的沒有太多時間了。”
卡西烏斯勳爵掙脫了琳達小姐的手,轉身離開了房間,隻留下諾蘭勳爵和琳達小姐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期待。
卡西烏斯勳爵,自始至終都絕非那種擁有鋼鐵般堅毅意誌之人。在拒絕他人這件事上,他向來都顯得舉棋不定困難重重,尤其是當他人滿懷期待與渴求向他求助的時候。
回溯到那遙遠的童年時光,他便早早地展現出了極易受到兄弟姐妹所求之事影響的特質。那時的他,如同風中的蘆葦,輕柔且易折,隻要兄弟姐妹們有所要求,他便難以堅守自己的立場。
甚至在某些令人無奈的時刻,他們會故意設下陷阱,利用他那無法拒絕的善良天性。而他,就像隻懵懂的羔羊,次又次地落入他們精心編織的羅網之中。
諸多繁雜的事務,如同洶湧的潮水,無可避免地將這位已然成年的男子卷入了個又個的麻煩漩渦之中。有時候,那些麻煩如同巨大的風暴,其威力足以摧毀切,迫使他們那嚴厲的父親不得不憤怒地操起那根象征著權威與懲戒的藤條,無情地抽打在男孩那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上,直至那肌膚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然而,即便經曆了如此多次這般痛苦且令人心碎的境遇,隻要兄妹倆在事後展現出哪怕絲毫的誠懇與歉意,下次,卡西烏斯勳爵依舊會如同失去了自我般,無法拒絕他們的任何要求。
自此之後,這樣令人歎息的情形,就如同個無法擺脫的魔咒,始終緊緊地纏繞著他的生活,從未有過片刻的消散。
即便類似的狀況如同不斷重演的噩夢次又次地出現,卡西烏斯勳爵卻似乎從未有過從這無儘的循環中掙脫出來的決心和智慧,從未真正從中汲取到哪怕絲毫寶貴的教訓。
他總是懷著顆寬容且仁慈的心,僅僅將這些兄弟姐妹所犯下的過錯,視作他們年少時的懵懂無知與幼稚衝動,如同看待那些尚在成長道路上摸索前行的孩童。
他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對兄弟姐妹的慷慨施惠,絕非微不足道不值提的瑣碎之事,而是身為兄長所肩負的神聖責任——他堅信自己的使命是教導他的兄弟姐妹們以正確且光明的行事之法,哪怕他們次又次地犯下同樣的錯誤,哪怕他們次又次地拒絕從過往的失敗中學習和成長。
正如那位聰慧且敏銳的琳達小姐曾經所言,卡西烏斯勳爵的確是個心地純善滿懷仁愛的好人。
他天真無邪得如同清晨的第縷陽光,純淨且毫無雜質;他易於受騙,就像那迷失在茫茫大霧中的旅人,輕易地便會被虛假的指引所迷惑;甚至有時候,他的行為顯得有些愚笨,讓人不禁為他的單純和輕信而感到擔憂。但無論如何,他那顆善良的心始終閃耀著溫暖的光芒,他是個在這紛繁複雜充滿權謀與爭鬥的世界中,極其難得且無比珍貴的好人。
像他這般擁有如此高尚品質的貴族,在這充滿**與利益糾葛的世界中,比那傳說中神秘且稀有的金鹿還要稀罕珍貴。
儘管這諸多聽上去似乎充滿了批判與指責意味的言辭,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性格中的弱點和不足,但恰恰是這些看似軟弱和易被人利用的特質,卻神奇地令那位閱曆豐富眼光獨到的老侯爵對這個男子另眼相看,在老侯爵的心中深深地種下了顆希望的種子,他堅信卡西烏斯勳爵是位極具潛力的孫女婿人選,是那個能夠陪伴並嗬護自家孫女走過漫長人生旅程的理想追求者。
老侯爵懷著番深思熟慮且頗具心機的盤算,蓄意尋覓位性情相對軟弱易於掌控的男子來與孫女相伴。他期望通過這樣的安排,讓身為家中當家主子的孫女,能夠在未來的生活中毫無阻礙地施展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全然掌控整個家族的命運和走向,確保家族的繁榮與昌盛得以延續。
然而,當初那看似完美無缺充滿希望與美好的構想,如今卻如同遭遇了狂風驟雨的摧殘,在無情的環境變遷麵前,遭遇了難以逾越的巨大阻礙。
正是憑借著股常人難以想象的堅韌不拔的意誌,卡西烏斯勳爵才曆經千辛萬苦,在命運的重重考驗中獲得了這個被老侯爵所看重的“職位”。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下他卻被人以極其巧妙且陰險的手段拿來加以利用,被迫麵對份聽起來猶如與魔鬼達成的黑暗交易般的無理讓步要求,恰似父親在那昏暗的角落裡壓低聲音下達的令人憂心忡忡寢食難安的絕對指令。
這道冰冷且殘酷的指令,猶如把鋒利的劍,無情地指向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要求他切實地背叛自己曾經深深熱愛且願意為之付出切的家人。
而個真正擁有錚錚鐵骨豪情壯誌的男子,在麵對如此違背倫理道德和良心的要求時,本應當能夠毫不猶豫義正言辭地直截了當地予以拒絕,甚至至少能夠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勇氣,巧妙地拖延時間,以尋找應對之策來對抗這個形容枯槁多半時間臥病在床卻依舊掌控著家族權威的男人。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卡西烏斯勳爵卻在這巨大的壓力和抉擇麵前,發現自己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禁不住顫抖起來,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和勇氣。
他向來都不是個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之人,因而當他如此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地站立在自己那威嚴且令人敬畏的父親麵前時,他仿佛被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住了喉嚨,根本無法果敢地說出那個簡單卻又充滿力量的“不”字,他的內心充滿了對父親權威的懼怕,以至於不敢當麵勇敢地表明自己的拒絕之意。
此乃卡西烏斯勳爵與生俱來的性格弱點使然,他無法違逆那個曾經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長大在自己成長道路上留下深深烙印的人。
當然,他也深知自己絕不能輕易地應承下來,隻因想到要背著自己深愛的妻子做出這般違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他的內心便如同被無數根尖利的針深深刺痛,頓時感到冷汗如注,仿佛置身於寒冷的冰窖之中。
於是,當諾蘭勳爵滿懷期待與急切地提出那令人難以接受的請求之時,卡西烏斯勳爵隻是如同被石化了般,呆呆地動不動地站立在那裡,仿佛時間在那刻凝固。即便身處寒冷的天氣之中,他的後背依舊迅速地被汗水濕透,仿佛剛剛經曆了場激烈的戰鬥。
他的雙唇不受控製地緊張顫抖著,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恐懼與掙紮;他的心臟如同被瘋狂敲響的戰鼓,因極度的恐懼而劇烈跳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破胸膛的束縛;他的雙眼因極度的驚惶而不停地抽搐,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他內心深處那無法言說的痛苦和矛盾。
他在內心深處無比渴望這切如同噩夢般的場景能夠瞬間停止,渴望能夠從這令人窒息的困境中解脫出來,重新找回內心的平靜與安寧。
但他的父親,那個心追求目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定然不會如此輕易地就為他踩下刹車,讓他從這艱難的抉擇中逃脫。
因為此刻的父親,距離自己夢寐以求的目標是如此之近,而同時又麵臨著如此重大且關乎生死存亡的風險——他自己的寶貴生命!
於是,諾蘭勳爵緊緊抓住兒子所處的這種被動且無助的局麵,如同隻饑餓的獅子發現了受傷的獵物,毫不留情地不斷向兒子施加巨大的壓力,用近乎咆哮的聲音說道:“你當真要拋棄你的父親嗎?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不明白她已經背叛了我們的家族?”
“沒錯!米蘭達就是我們家族的叛徒!怎麼?難道你對此持有異議?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她對我們家族所造成的無法挽回的傷害!看看我們當下所處的這令人絕望的悲慘處境。沒有充足的食物來填飽肚子,沒有清澈的泉水來解渴,還被困在他們所謂的房間那看似華麗實則如同鍍金的牢籠之中!這切的切,全然都是因為她那不可饒恕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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