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米蘭達夫人突然決定親自執行死刑。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可怕力量讓她產生這樣的想法,但她確實有。這種力量,如同洶湧的潮水,無法阻擋。
因此突然間,亞曆山大毫無反應的速度,感覺到自己的匕首被人奪走了,米蘭達夫人用儘全力抓住了堅固的金屬劍柄。她的手緊緊地握住劍柄,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運。
然後,這位女士拿到了武器,像颶風一樣向那名男子衝去,而那名男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向他襲來。
卡西烏斯勳爵在神誌恍惚的狀態下,隻是不斷重複著他腦子裡浮現出的那些完全無法形容的褻瀆話語。他的話語,如同毒藥,侵蝕著米蘭達夫人的心靈。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決絕。
直到米蘭達夫人終於手持巨大的銀刃刺向他,直指他的心臟,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臟,這把精良的工具就像熱刀切黃油一樣刺入柔軟的**,他才停下來。
這把匕首,由世界上最好的鋼材打造而成,瞬間撕破了衣服,撕破了皮膚,輕而易舉地分離了組織和肌肉,最後停在了男人跳動的心臟內,而他此時隻剩下力氣用蒼白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襲擊者。
“你……你!”
卡西烏斯大人捂著胸口,匕首還插在胸口,震驚甚至超過了疼痛,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死了!
“……”
當米蘭達夫人突然對她的丈夫發起致命攻擊時,房間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房間裡的每個人都站在原地,震驚而震驚。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們或許可以想象到這樣的場景:兩名‘囚犯’諾蘭勳爵和卡西烏斯勳爵突然憤怒地襲擊了帕夏和他身邊的女士,而軍團士兵甚至準備在這種情況發生時進行乾預,但他們沒有想到情況會反過來,妻子殺死丈夫……這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第一次。
他們甚至覺得,這些人今天所見的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可能比他們一生中目睹的所有事情還要多。
這些老兵閱曆豐富,從與駱駝搏鬥,到用彈射器發射火球,再到麵對衝過來的大象。
他們經曆了無數的艱難險阻,見證了無數的生死離彆。但他們從未見過兒子踢兒子,或妻子殺害丈夫。丈夫殺死妻子,當然,這不是新聞,這是一種問候。但相反的情況確實非常罕見。
人窒息的震驚中掙脫出來。在那一段漫長的時光裡,房間內唯一清晰可聞的聲音,便是卡西烏斯勳爵那粗重且紊亂的呼吸聲。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已然昏迷不醒的父親身旁,那把碩大的匕首,依舊頑固且無情地嵌在他那寬闊無比的胸膛裡,而那胸膛此刻已然被浸染成了一片濕漉漉的、觸目驚心的深紅色,宛如一朵在暗夜中綻放的妖冶花朵。
大量的鮮血如決堤的洪流般不斷湧出,迅速地奪走了那名男子的生機。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嘴唇近乎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目光也變得空洞而呆滯,仿佛那靈魂已經脫離了軀殼,隻留下一具徒有其表的空殼。
令人感到無比驚訝的是,卡西烏斯勳爵自始至終都未曾回過頭去看一眼米蘭達夫人。而米蘭達夫人則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冷冷地注視著他,臉上掛著的是一種仿若冰霜凝結而成的、幾乎稱得上殘酷無情的表情。
那表情猶如一道無法逾越的堅冰之牆,將她內心深處的所有情感都嚴嚴實實地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有絲毫窺探的可能。
無論此刻米蘭達夫人的內心所感受到的是如驚濤駭浪般的震驚,是如熊熊烈火般的憤怒,是如無底深淵般的悔恨,是如春風拂麵般的寬慰,亦或是其他任何錯綜複雜,難以名狀的情緒,她都堅定地選擇將其深深地隱匿在內心最隱秘的角落,如同將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深埋於地下最隱秘的寶庫之中,堅決不讓任何人能夠輕易觸及。
如今,米蘭達夫人僅僅滿足於以一種近乎麻木不仁的好奇心,靜靜地觀察著她的第二任丈夫和她的第一任丈夫共處的這一幕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
然而,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對手卡西烏斯勳爵的心態則要顯得積極得多。因為在他的眼前,如同璀璨煙火般不斷閃爍而過的,是他與他的愛人,他的初戀以及他最後的愛人之間所有那些曾經甜蜜而美好的回憶。
於是,這個可憐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過去幾天與琳達小姐在一起度過的每一個瞬間——他們之間那溫馨而又愜意的聊天,那發自內心的大笑,那推杯換盞、儘情放縱的喝酒,那難舍難分的擁抱,那熾熱如火的親吻,以及她對他所做的那些難以啟齒之事。
對於曾經親身感受過死亡那冰冷而又神秘莫測的魔力的卡西烏斯勳爵來說,此刻最能吸引他的,並非是對被妻子殘忍殺害的這一強烈仇恨,而是那些美好回憶所帶來的溫暖慰藉。
不知為何,對於卡西烏斯勳爵而言,這一切實際上似乎都變得無關緊要。這恰恰證明了在他內心的最深處,他毫無疑問是一個溫柔似水、充滿愛心的男人。隻可惜,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僅僅隻是有那麼一瞬間的迷失和失足。
然而,令人感到無比悲哀的是,這一微不足道的失足,卻無情地讓他永遠地丟掉了寶貴的生命。
這是何等的悲慘,何等的令人唏噓不已啊!
因此,這個心地善良的男人,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自己在這世上所剩無幾、無比珍貴的最後時光,被如此辛酸而又痛苦的想法所充斥和填滿。
相反,他毅然決然地選擇讓自己沉浸在那些曾經的甜蜜回憶之中,就仿佛是一隻在狂風暴雨中迷失方向的小船,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遮風避雨的寧靜港灣。
卡西烏斯大人真的已經全然不在乎這些回憶究竟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僅僅隻是他腦海中那如夢如幻的臆想;
他也不再在乎琳達小姐對他的感情究竟是真心實意,還是僅僅隻是對他的虛情假意和利用。
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對於他來說,這些回憶都是如此的真實而又美好,而歸根結底,這才是最為至關重要的。
“琳達!”就這樣,當卡西烏斯勳爵緩緩地、無可挽回地陷入那永恒的沉睡之時,他用極其微弱、仿佛風中之燭般的聲音,低聲呢喃出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這個飽含深情的名字。
那聲音是如此之輕,輕得仿佛隻是一片即將飄逝的羽毛,除了高高在上、全神貫注的米蘭達夫人,附近的其他人都無法聽見。而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她那張原本就肥胖。
此刻卻因極度的憤怒和嫉妒而變得更加扭曲的冰冷麵龐,突然間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徹底碎裂,瞬間扭曲成了一張醜陋不堪、狂躁無比、充滿厭惡的猙獰麵孔。
米蘭達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怎麼也無法想象,她的妹妹竟然能夠如此深深地迷惑和吸引住她的丈夫,以至於在與她僅僅相處了短短幾天之後,這個男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選擇說出的竟然是這個名字,而不是那個與他同床共枕了漫長的三四年的她的名字!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這種殘酷而又無情的認知,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在她的內心深處掀起了一陣原始而又野蠻、無法遏製的衝動。
她恨不得立刻抬起自己的腳,狠狠地踩踏這個男人的臉,用她那尖銳無比的高跟鞋將其踩得粉碎,讓他永遠也無法再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
但幸運的是,米蘭達夫人那僅存的一絲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這股瘋狂的衝動,她克製住了自己那想要玷汙這具屍體的強烈**,隻是微微彎腰,動作乾脆利落地從那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中拔出匕首。在拔出的瞬間,一股細小的血流如潺潺溪流般緩緩湧出。
“給!大人!希望您不介意。”
隨後,米蘭達夫人邁著堅定而又自信的步伐,身姿挺拔地走近亞曆山大。她用那充滿威嚴而又冷酷無情的語氣,將手中染血的武器交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