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阿三!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滕王和身邊的侍從措手不及,阿三反應迅速的往山下跑去,可是身邊卻少了身影,阿三回眸,在滕王和侍從的背影裡依稀窺見道長往山上跑去。
來不及回頭多顧,自己在道長身邊隻是道長的累贅,阿三心中滿是懊悔與自責,可是她沒時間低落,她要下山,隻有下山才能找人來。
看來滕王不會留自己活口了,滕王暴虐無道,隻怕還會牽連阿姐兒,阿三細想著腳步也越來越急,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阿三麵色蒼白也渾然不覺得痛,心中隻有加快腳步的信念。
將要下山時山路崎嶇,並不似半山腰那般平緩,阿三也跑的漸漸脫力,正是體力不支時,清晰的人聲傳入阿三耳中,那聲音耳熟的很,卻讓阿三不敢上前去,阿三躲在樹後放眼看去,不遠處聚集的幾個人,其中一人便是滕王小廝。
滕王心思縝密,此番上山便是存了滅口的心思吧,明明隻是求煥顏之術,為何要致自己於死地,道長的臉色也很是奇怪,阿三想不清楚,現下之狀也沒心思細想。
沒時間耽誤在這裡,道長在山上生死未卜,此處也不是久留之地,若道長被抓走自己身死於此,便無人能得知相救了,通往山下的路隻有這一條,該如何……該如何是好。
阿三低頭看到身上的血,才覺出一些痛來,血,這些人守在此處不就是想要殺了自己,若自己已死,那他們便不會再留在這裡。
心下計起,阿三環顧四周,腳下多的很枯樹枝葉,踩上一腳定是有不小的響動,阿三不確定此計是否能成,若成便能換道長和自己的一線生機,若不成……
阿三想罷裝作無力的倒了下去,樹枝樹葉脆響不遠處的侍從聽到都看向阿三這邊,剛好窺到一個衣角,幾人麵麵相覷一同走了過來,阿三蒼白的臉看起來就像真的死了一般。
心口的傷不是作假,任誰受了這傷也不會留有命在,幾人看著這般心下大惑,山上的人已經動手了嗎?可是她一個死人怎麼能跑來這裡?滕王最親近的那個小廝顯然是不信的。
那小廝拔出了手裡的劍,劍尖抵在了阿三眉心,劍芒光盛,阿三吹彈可破的皮膚破開了小口,一絲紅從劍尖蔓延,小廝正欲用力,旁邊的人握住了他手裡的劍說“哎,此女子已死,你何必如此。”
“是嗎?她若死了怎會出現在這裡?她若沒死……我這劍下去也該死了。”
那人頗有憐花惜玉的樣子說道“好歹是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張臉,你這劍下去白瞎了這麼好看的美人兒。”小廝聞言很是無奈道“一個死人很快就會化作白骨,你替她愛惜皮囊有甚用處?”
兩人相持不下間,另一個人拖起阿三的手,小廝不耐煩道“怎的,你們一個個對死人都有這般興致?”那人無言扣起了阿三的脈,阿三早已換了夜明珠的心,生脈已無,那人扣脈自是扣不出什麼。
那人扣好了脈言道“我可沒劉四兒那麼憐香惜玉,此女子確是已死,你不必再橫加一劍,若是官府發現徒增麻煩。”小廝聞言方慢慢的收回了劍,若死了自己確不必如此。
滕王並非仁義之主,在滕王手下做事皆是如履薄冰,不完成任務是死,若完成任務被他人發現滕王也不會愛惜羽毛,如此完成任務最好。
如阿三所料,這幾人確認自己死了便離開了奔山上而去,聽聲音漸漸遠了阿三才敢睜眼,下山的路不遠了,時間緊迫,阿三趕緊向山下跑去。
阿三幾乎拚了命在跑,終於跑到城裡,城內人來人往,阿三的臉上暈著一條血痕,胸前渲染著血色,一進城裡便被人注意到了,所有人都駭然躲得很遠,眼前漸漸虛糊,可是不能倒下,阿三的腳還在費力的抬起邁出放下。
人群中終於出現了熟悉的身影,劉生本是上街采買,聽得城外有一女子渾身染血,可怖的很,便想來看看熱鬨,誰知一過來便看到了阿三,劉生趕緊上前去扶住了阿三。
“阿三姐,你這是怎麼了,怎的傷成這樣啊。”阿三看清來人,握緊了劉生的胳膊努力說道“快回樓裡找阿姐兒,帶人上山,就說道長有難,還要找大將軍……”還沒說罷了話便暈了過去。
劉生聞言趕緊背起了阿三往樓裡跑,妙姿園前堂客人眾多,劉生從後門悄悄地進了門,無人知道這染血的女子是妙姿園的鳶尾。
一進後院劉生便把阿三先放到自己屋裡,他知道阿三姐兒囑托的事很重要,一刻沒有耽誤趕緊去找了妙娘,妙娘正在前堂招呼客人,劉生很快穿到前堂,走的過急,絆倒在了堂口。
妙娘正好聞聲走過來嗔道“哎呦,這是急什麼,笨死了。”劉生趕緊站起把阿三說的話附耳告訴了妙娘,妙娘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快步走到內院劉生的屋子裡。
到了屋子妙娘攥著的手帕抓的更緊了看著劉生說道“去,你先去找小玉兒來守著她再去給她找最好的大夫來。”劉生聞言趕緊出了屋照做。
妙娘對著床上的阿三嗔道“淨給我惹麻煩回來。”然後匆匆出了門去,集合了樓中一半的打手在內院先囑咐道“佩劍藏於裡衣,出城之前不能讓彆人看出異樣。”說罷了話戴上了罩紗帶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