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昔!
九思離了花園後徑直回了秋幽苑。一路走來九思心中怒氣已消減不少,便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剛剛對雲芑說的話。
平日裡雲芑對雲茗的好他是看在眼裡的。雲芑年紀尚小,將雲茗照顧得如此之好已經很是不易。且更不要說雲茗雖是雲千千所出,雲芑卻依舊視他為同胞弟弟。這麼一想他便越發覺得自己方才言過其實了。
翌日一早,九思醒來推窗一看,綠肥紅瘦,草長鶯飛,正是明媚的暮春天氣。九思便攜了活血化瘀的藥膏和新製的香膏去往了公主殿,一來是替雲茗上藥,二來是為昨天的事向雲芑道歉。
九思到公主殿中卻不見雲芑,隻見沈青青正給雲茗喂早飯,九思便將藥膏交給了沈青青,
“怎麼今日不見公主。”九思問。
“公主殿下在書房練字,公子若有什麼話,奴婢可代為轉告。”沈青青如實答到。
“在下有一物還需親自交予公主。”九思回應到。
沈青青聽他如此說便帶著他到了書房。
書房中雲芑正低頭寫著些什麼,微微皺眉的樣子看起來一派認真。九思在書房門口行了個禮,可雲芑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並沒有回應,九思以為是雲芑還為昨天的事情惱著不願理他,便央著沈青青為自己通報一聲。
沈青青便入了書房,行了個禮道“公主殿下,九思公子求見。”
雲芑未料到這是竟這時會有人忽然到訪,心下一驚手應著沈青青這句話抖了一抖,手中的筆便順著她的衣裙掉落在地,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灘黝黑刺眼的墨漬。
一時間雲芑隻覺得尷尬非常,叮囑沈青青上茶並讓九思在書房中暫候片刻,自己便回殿中換乾淨衣裳去了。
待雲芑換了身乾淨衣裙回到書房時隻見九思手中拿著她方才寫的那頁信稿在看。
“這便是你練的字嗎?公主殿下?”九思手中攥著信稿,滿眼怒氣看著她,“鄖國長公主雲千千,蕙質蘭心,德行兼備,不同流俗,不欺暗室,甚得先祖照拂,若使之入得王陵為鄖國王族祈福,畢得先祖庇佑……”
所謂入王陵祈福不過是一生幽禁於王陵。九思原以為雲芑雖與雲千千素來不太對付,但畢竟姑侄一場,可不想她下手如此狠辣。
“還請公子將信稿歸還。”雲芑聽他念完,淡然伸手說到。
“這信是給你們雲氏族內各位長老的吧?”九思繼續問到。
“九思,我以為你是懂我的。”雲芑走到他麵前,仰頭看他。
“長公主已經將雲茗交給你了。”九思道。
“那是我自己將茗弟搶回來的。”雲芑道。
“你終於曉得自己是搶的了嗎?小殿下對其生母直呼其名,稱之為壞女人我不相信這裡麵沒有你的功勞。”九思皺眉看她。
“是我又如何?”雲芑看著他苦笑道,“這是她應得的。”
“可雲茗本與你們之間的恩怨無關,你卻也要將他卷進來嗎?”九思道。
“殺人誅心,你不是不懂得。”雲芑說。
“可雲茗還是個孩子。”九思原以為自己懂得雲芑,可如今卻發生他對雲芑知之甚少。
“你定要為了這些小事與我吵嗎?”
“是小事嗎?我先前隻見你對雲茗,關心備至,事無巨細,其實卻是彆有用心罷。”
“彆有用心嗎,你於我不是嗎?”雲芑凝目看他,“初見便刻意討好有意撩撥,算不算彆有用心?”
“可我於你從未有壞心。”九思道。
“我於茗弟亦如此。”雲芑回應。
“那公主這一紙書信又作何解釋?”九思將手中攥著的信紙塞到她手中便轉身大步流星走出了公主殿。
“可你說過會助我達成心願。”雲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