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狩獵人!
今天的薩麗爾小鎮陽光燦爛,明媚的春光從窗戶外麵灑進屋裡,張進昨天昏死過去之後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沒有醒過來,樓下巴特已經站在門外按了好一會兒的門鈴,卻依然沒有等來有人給他開門。
逼不得已,他從自己的車裡拿出吃飯的家夥,一根細長的鋼絲條,插進銅質的鎖眼中左右攪動幾下,輕鬆打開了大門。
走進客廳,廚房桌上擺放著幾大袋亞得裡亞海鹽還有兩排銀質餐具,巴特雙眼盯著這些東西看了幾秒,開始往二樓走去。他從皮衣夾克中掏出一把黑色的機械手槍,警惕的慢慢移動步子。當走到哈羅德的房間門口,他一腳踹開房門,一手端著槍口指向房裡,不過房裡隻有哈羅德一個人躺在白色的埃及棉床單上。
巴特鬆了一口氣,剛想收起手槍,床上的張進被他弄出的聲音弄醒了,他睜開眼睛疑惑的看著拿槍的巴特。
巴特朝他尷尬的笑笑,慫了慫雙肩,指著自己手上的手槍,“吃飯的家夥。我在外麵敲了半天的門,也沒見動靜,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張進想起巴特的工作是私家偵探,專門幫彆人調查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開門這事兒還真是難不倒他。他的頭經過昨天晚上雖然還是有些疼痛,但是已經舒緩了很多。
“你先坐一會,我的腦子還有點疼,等我一下。”
巴特看著掛著兩個黑眼圈的哈羅德,沒說什麼轉身下樓去了。
巴特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張進的恐怖噩夢。撿起床邊的白色t恤,套進身子,張進起身走進浴室,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嘴唇乾裂,兩眼無神,就像被困的野獸一般,歎了口氣。
他開始洗漱,拿起陶瓷水台上的牙刷慢慢放進嘴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上下刷著,突然舌尖傳來一陣血腥,他灌了一口水,吐出來的液體是淡淡的紅色。
想起昨晚腦中的疼痛,他雙手壓在陶瓷台麵上,低下頭盯著台盆裡的嘔吐物沉思,腦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還有夢中的感覺是那樣真實,根部不像是在做夢,就如同在是真的有人拿著鑽頭在腦中一般。
收拾好自己,張進來到廚房,他看見巴特正躺在沙發上看著hoc電視台的肥皂劇。打開冰箱,拿出一杯啤酒和一塊豬肉腸,他端著盤子坐在巴特旁邊開始吃起來。
“哦,哈羅德,你看看這裡麵的伊芙,真是太性感了。每次看到她,我就覺得我可以活到一百歲,隻要她每天在我的懷裡醒來。”
張進咧嘴笑笑,巴特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美女是他的最愛。莉莉以前經常嘲笑他,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謝爾曼被巴特給帶壞了。
“小子,我昨天找了好幾個大紙箱,我想應該能夠裝下你父母的東西。收拾好後,我開車把他們拉到二手回收站去。你看怎麼樣。”
聽到巴特的話,張進無聲的點點頭,今天還有很多事要乾,想起原主的假期僅剩下兩天時間,他無由心裡一陣煩躁。隨意咬了幾口手上的肉腸,味同嚼蠟,沒有絲毫滋味可言。雖然依然感到饑餓,可是還有一屋子東西沒有收拾,他用紙巾擦乾淨手便開始整理物品。
或許是收拾遺物這個事讓張進轉移了注意力,他慢慢忘記頭疼這個事,全心全意和巴特開始整理房子。好在謝爾曼和莉莉不是一對愛買東西的夫妻,除了昨天在廚房裡發現的大量海鹽和銀具,其他的隻是一些平常的衣服。不過在收拾其中一個衣櫃時,裡麵翻出來的一個布包引起了張進的注意。
張進細細展開外麵的棉布,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梔子花香的味道。
這是莉莉最喜歡的味道。
手指摩挲著衣服上麵的刺繡和布料,在陽光的照射下,彷佛是穿越時空而來的精美物品。布滿密文的銀白色鬥篷,張進伸手撫摸,銀色布料軟滑柔順,入手一片冰涼,不知是什麼材質。上麵黑色的神秘文字在被哈羅德觸碰的那一刻活了過來,一個個在鬥篷上旋轉舞動,黑色的滾邊是絲絨布料,衣領邊上上麵刺繡著獅子和聖十字架的圖案,在左右袖口上則是飛鷹和聖人之象,古樸的針線配上金色的繡線讓這件衣袍閃爍著詭秘的氣息。
和衣服一起放在麵部裡麵的還有一把匕首。
匕首通體泛青,隱隱閃現墨黑色的光澤,張進小心的拿起匕首,在握住的那一刹那,自己該死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兩邊的太陽穴隱隱跳動,像是爆炸一般。
張進趕緊丟開匕首,用旁邊的黑色絲綿重新包好這兩樣東西,做完這些他靠著旁邊的扶手單人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背後的t恤都被冷汗浸透。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越來越發現哈羅德的父母可能隱藏著什麼不讓人知的秘密,手上的這些東西讓他心裡惴惴不安,未知的神秘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他害怕一旦打開就會像龍卷風,把原主平靜的生活攪得粉碎。
幸好巴特在樓下幫自己整理謝爾曼的車庫,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些奇怪的東西。張進把衣服匕首和昨天發現的銀盒子一起收進自己的旅行背包裡麵。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剩下的遺物,好在其他的東西都是平常之物,沒有什麼異樣,他抬著兩大包紙箱往樓下走去。
在樓下的巴特顯然動作更加麻利,他已經整整齊齊的把整理好的東西擺放進了自己的黑色皮卡車裡,看到張進下樓梯,他咧嘴一笑,“你老爸的車庫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油漆桶,都不知道有些放了多少年,那個味道簡直是比我的臭襪子還要令人惡心,哈哈!”
想起小時候謝爾曼時常爬上梯子到屋頂去粉刷牆壁,哈羅德還好奇的問過,謝爾曼隻說是莉莉喜歡。現在回想起來,在原主印象中屋頂上油漆塗抹的圖案與剛剛他在白色鬥篷上看到的有些類似。心裡疑問又深一層,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好時機,壓下心中的不解,張進把剩餘的紙箱全部抬到皮卡車上,兩人一路前行,到達回收站點的時候,巴特從裡麵借了一輛平板手推車,一次性把皮卡裡麵的紙箱一次疊好推了進去。
坐在副駕駛座,張進看著遠去的平板車,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結束了,他不喜歡每天被回憶包裹的空虛感,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火車票,時間是明早九點的,隻要登上這班列車,他的生活就會恢複如常,這幾天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塵封在哈羅德的回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