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
蒙不重拿著小卡片,琢磨了一會兒那人出色的樣貌,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把這張“愛的號碼牌”扔進了垃圾桶。
畢竟看上去就很可疑,還是不約了吧。
進了校門,蒙不重與幾名學生擦肩而過,隱約聽到幾句閒聊,什麼“校花都不敢出門了”,什麼“學校裡怎麼會有這種變|態”之類的,感覺學校裡這兩天不怎麼太平?
果然,宿舍樓公告欄上多出來一張醒目的海報。在原先的“防脫發”小廣告旁,一隻血淋淋的手捂住了少女的嘴巴,五個明黃色的大字觸目驚心——警惕跟蹤狂!海報上的小字還列舉了學校幾條偏僻幽暗的小路,讓大家儘量避開,儘量結伴同行,不要落單。
跟蹤狂?
蒙不重回到宿舍,正趕上晚飯時間,但宿舍裡隻有李文友一個人在。
“他們四個呢?”蒙不重在抽屜裡翻找飯卡。
“老大和趙四先去吃飯了,說吃過直接去上自習。”李文友也在收拾自己的手機、飯卡和錢包,“強哥和奇寶被吳老師留在實驗室幫忙記數據了。”
蒙不重順勢勾上李文友的肩“三兒,那咱倆搭夥吃飯去?”
李文友拂開他的手,用悲憫的眼神看著他“重重,你忘了嗎?你三哥我可是有對象的人,怎會與你狼狽為奸。”
蒙不重猝不及防被塞一嘴檸檬,酸得直翻白眼“滾吧滾吧!”
李文友歉意地笑笑“平時也就算了,舍命陪兄弟也不是不可以,這兩天不是鬨跟蹤狂呢嘛,悠悠他們班好像就有女生遇到過,我哪能放心,肯定要陪著她。”
“真有跟蹤狂啊。”
“可不是麼,你這兩天回家了不知道,周五晚上一個女生被跟蹤,在醫學院的南巷裡被那家夥撲倒在地,要不是當時有幾個同學恰巧路過,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那姑娘被嚇得不輕,請了好幾天假。”
“怎麼突然冒出個跟蹤狂來?”
“誰知道啊。”李文友穿上外套,“反正人沒抓到,那姑娘也沒看清那人什麼樣,現在傳什麼的都有,有說是失戀報複的,有說是變|態老師的,還有說是連環殺人犯的,校方辟謠都辟不過來。”
“報警了嗎?”
“當然報了,這兩天學校裡麵多了不少巡邏保安,據說還有便衣警|察。”
“哦哦那就好。”
“重重你自己也小心一點啊。”
“行了知道了。”蒙不重抬腳踢他,“約你的會去!”
“哥走了啊!”李文友敏捷地閃開,竄出門外又探回頭,“重重彆氣了,單身狗也要記得吃晚飯!”
“……”
可能是被酸得開胃了,蒙不重肚子咕嚕嚕直叫。
揣好飯卡,帶上宿舍門,他到食堂隨便點了幾個菜,唏哩呼嚕吃了個飽,想想宿舍沒什麼飲料和零食了,還要買上網卡,就順道去了趟學校的超市。
逛完超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這會兒正是學生們吃飽了出來遛彎的時候,超市附近熙熙攘攘,蒙不重拎著袋子往宿舍樓走,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他有意放慢腳步,身邊有學生嘻嘻哈哈地走過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也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他加快步伐,拐彎時甚至帶了點小跑。他仿佛聽到身後有加快的腳步聲,但當他猛地轉身去看,卻什麼異常都沒有。
有人在跟著他?
應該不會吧。
蒙不重想了想,他沒有走偏僻幽暗的小巷,雖然是一個人,但這裡人來人往不能算落單,而且他是個成年男性,無論怎樣都不符合那名跟蹤狂的下手標準。
最終他歸結於是自己的錯覺,便沒怎麼放在心上。
次日,蒙不重跟同學在實驗室泡了大半天,數據統計搞得他頭暈眼花。
下午吳老師來檢查他們的實驗成果,覺得還算滿意,但是這個實驗不能間斷,要他們一直留人盯著,直到反應完全結束。
說著吳老師接了個電話,嗯嗯幾聲之後掛斷,隨手指了個學生“你,幫我去東門拿個快遞,是實驗材料,直接帶來實驗室。”
身旁的同學默契閃避,蒙不重就是那個被指了個正著的跑腿。
蒙不重“好的老師。”
從物理係實驗樓到學校東門,攏共沒十分鐘的路程,但這一路上,前一天晚上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蒙不重時而競走時而散步,甚至還去彆的院樓繞了一大圈,他依舊沒看見人,但那種感覺就是如影隨形。
實在沒法子了,蒙不重轉過身,像個中二病一樣對著空氣說“彆鬼鬼祟祟的,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一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反應。
蒙不重歎了口氣,算了算了,這都沒人出來,那肯定是自己太過神經質了。
等他把快遞拿回去,吳老師已經給他們拍好了值班表,這個實驗反應大概在晚上十點左右結束,由於蒙不重剛剛不在場,於是八點到十點這個最後一班就被同學們“謙讓”給了他。等吳老師走後,蒙不重朝親愛的同學們豎起了中指。
記錄好最後一個數據,蒙不重比對了一下之前的實驗結果,發現誤差很小,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於是收拾實驗器具,打掃台麵地麵,忙完已經快要十一點半了。
早春的夜風還有點涼,蒙不重戴上耳機,又戴上衛衣的帽子,手裡拎著實驗廢料,往實驗樓後麵的廢料回收機走去。他們這項實驗有些廢料會對環境造成汙染,要經過特殊處理才能丟棄,所以必須扔到廢料回收機裡。
實驗樓的後麵是學校的圍牆,廢料回收機就在圍牆儘頭的角落裡。
這裡晚上會一直亮著燈,以方便熬夜做實驗的師生使用。但估計學校是為了省電,約莫三百米長的死胡同,隻裝了三隻小功率的燈泡,那昏黃的光隻照亮了燈下小範圍的區域,另一半還隱沒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