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來風雨_千潮梨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千潮梨花 > 第八章 夜來風雨

第八章 夜來風雨(1 / 2)

千潮梨花!

趙秋胯下的駿馬“紅兒”已經連續奔馳了一周,疲憊不堪。趙秋搖了搖自己的水囊,裡麵的水聲已經幾乎沒有了。“籲!”紅兒在趙秋勒馬時立刻停下。趙秋跳下馬,走在碧綠的草地上,麵前是大山中的一條小溪。此時,陽光從樹葉間穿射而來,鳥兒在樹上唱著各兒。眼前的風景不禁讓她想起了驪均山的一草一木。

自建州城出來,她不禁開始回想起之前的往事八年過去了,山中的師兄弟們是否安好呢?如今的一切是否都變樣呢了?對於趙秋來說,現在的趙秋再不是當初那個傻傻地效忠“師門”的小姑娘了了。試問,有多少弟子因為風利子師伯嘴上的“師門榮辱”而在川西戰死?又有多少人以“師門”為借口在山門中明爭暗鬥,掀起了不少腥風血雨?

到底是什麼叫做“師門”?是一句謊言,還是一個可以讓無數人付出生命的笑話?無論一名弟子為了練功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艱辛,在真正操控一切的棋手之中,這些弟子不過是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趙秋自己已經過厭了那種活在他人眼中的生活,在師長麵前是堅強不屈的弟子,在師弟師妹麵前是勇敢的榜樣。然而,當趙秋一個人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虛偽。曾經的自己原來根本不是為了師門,到頭來她不過是為了師兄弟妹們而已。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師門吧,師門就是師兄弟妹間最真實的友情!

趙秋蹲在溪水旁,將水囊沉入水中。她凝視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斷地變化,而往日的疑惑再次襲來。當年運送的佳釀到底是被何人所劫,導致師門死傷慘重?師父蕭閔到底在盤算著什麼,為何八年來都沒有任何的江湖風聲?如果蕭閔的計策成功了的話,此時在驪均山恐怕還是他蕭閔做著掌門,他的計策到底還有多少步?那麼,風利子師叔又是誰殺死的?平日裡趙秋從不與任何人結怨,而這次為何有人要將風利子的死栽贓在趙秋身上?讓趙秋最困惑的,是川荊五俠如何找到了自己?思來想去,趙秋心中隻能夠想到丁淩印。但是對趙秋言聽計從的丁淩印不可能對趙秋做出這樣的事。

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蹤,不讓青雲宗發現,趙秋八年來沒有向師弟丁淩印和師妹項影送過一封書信。雖然青雲宗的弟子曾經來過醉仙樓打探趙秋的下落,但趙秋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時就未曾說過自己的真名。如此以來,青雲宗就算搜過來了,也是無從下手。畢竟,猛虎難敵地頭蛇啊。

種種疑惑都已經被她拋在腦後多年,此時想起,不由得讓趙秋感到十分憂鬱。

此時的陽光,映著被和風吹起的露水,散發出五色虹光。此時,趙秋仍然是一身白衣。紅兒也慢慢走到小溪邊,低頭飲水。趙秋將水囊從水中拿出,將那些前塵往事統統拋在腦後。趙秋取下了背上的長槍。細細打量那染成紅色的槍纓,撫摸著槍杆上的累累傷痕。

她叫趙秋,是驪均山門第七代赤血宗弟子。她抬頭仰望著溪水兩側的高山,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望向西方,那是家的方向。是時候不再躲藏、不再逃避了。

自己,是時候回家了········

······

川東,三尺村。

深夜,烏雲密布。

三尺村是方圓百裡內最大的村落,這個富饒的地方居住著上千村民。此處不僅有千畝良田,更有平坦道路,東通江陵,西通成都。來往的客商都願意在這裡歇腳。久而久之,這裡便成了一個通商的好地方。也就是因為這地方富饒,三尺村成了一夥馬賊的活靶子。

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有一個燈籠,在此時的風中被吹得搖搖晃晃。

轟——隆隆——

雷聲已至。

忽然,從山路上亮起了一串火光,快速逼向背靠高山的三尺村。湊近一瞧,原來是馬賊手上的火把。這一隊約莫有百十來人,各個穿著蓑衣,戴著鬥笠。不僅如此,這夥馬賊各個虎背熊腰,腰間都掛著一把環首刀,麵目凶神惡煞。他們已經是常客了,自然就明白了不請自來是最痛快的。他們同時勒馬,有序地一起跳了下來。

“都給老子起來!聽到了沒有?”其中一人喊道,並拔出腰中環首刀砍爛了些個棚子。許多村民都是婦孺老者,隻得乖乖走出來這村中的大空地。馬賊們圍成了個半圓形,各個舉著火把,好似一個刑場。

一個身著蠶絲紅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眼神暗淡,臉色發白。為首的馬賊向前走了幾步,笑著朝人群喊道“林大官人,這個月的銀子可為我們湊齊了?”

林大人招一招手,兩個仆人搬過來一個重重的木箱,裡麵塞滿了一錠錠白銀“湊······湊齊了!任大哥請過目”

“哈哈,好啊好啊!林大官人果然豪爽,但·······就是有個小問題。”那馬賊故意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讓林官人十分不解。

“任大哥,您這話什麼意思。”說這話時,林官人還不忘供著雙手。

“您看,咱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們三尺村在我們這一群綠林好漢的保護下,欣欣向榮。林大官人在三尺村可是最富有的富戶,平日裡向來往的客商收了不少稅。此時就一箱銀子,未免太吝嗇了吧?起碼多給一箱吧!哈哈哈哈哈。”所有馬賊都發出了醜惡的笑聲。

此時,林大人臉色大變“啊!這·······這?任大哥可使不得啊!小人雖然有官人之名,卻沒有官人之實啊。我上有高堂下有子女,全家幾十口都靠著我剩下的銀子養家糊口。還請任大哥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看見林官人猶豫了起來,十分不悅。這馬賊一揮手,一個手下就將一婦女手中的五歲女童一把搶了過來,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那婦女立馬跪在泥土中,苦苦哀求“放過我女兒!好漢帶我走便是了!一命換一命不行嗎?”

“給我安靜點!”另外一個馬賊走了過來,將刀脖子架在了這婦女的頸側。

那姓任的馬賊朝前走了兩步,問道“林官人,你給還是不給?你隻要給了,這對母女就不用死了。啊?”

滂沱大雨瞬間傾瀉下來,澆滅了所有人的火把。

未等林官人答話,那女童反而大聲說道“臭馬賊臭馬賊!你放過林大人!”

為首的馬賊轉過頭,笑著望向那個女童“小妮子脾氣還挺倔啊?哈哈哈。”

馬賊大聲喊道“林大人,快點交了吧?你看看這對母女多可憐啊,因為你林大人今天要死於非命了。林大人可彆怪我不義,這可是您老的決定啊!”

嗖——嗖——

兩杆帶著青纓的長矛瞬間飛入那兩個挾持母女的馬賊背心。

“驪均山門青雲宗項影在此,馬賊休要張狂!”隻見五個青影瞬間殺入馬賊當中。

為首的女子雖然身形嬌小,但她的修為卻是幾人中最高的。她用她的銀白色青纓長槍,將那尋鶴槍中最為快速陰柔的殺招使了出來,瞬間將個馬賊刺倒在地上。

項影大喊道“你們這群馬賊真是可惡,居然來壓榨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看槍!”項影一槍鶴戰於山瞬間將幾名馬賊的胸膛一次穿透。而項影身後其餘的師弟師妹們也使出了凶猛的伏虎槍。五人殺入馬賊群眾猶如虎入羊群,馬賊們頓時大亂。不出半刻,已經有二十餘人被青雲宗五人擊倒,血流不止。

眼看苗頭不對,一些個馬賊急忙騎上自己的坐騎,想逃。

項影眼力極好,立刻朝同門們喊道“不能讓他們去通風報信!如果人再多我們可擋不住了!”一個師弟聽到師姐的話,擲出手中長槍,洞穿兩個逃走的馬賊。

項影和師弟師妹們越打越快,眼看著就剩下十幾二十人了,那任馬賊見大勢不好,從箱子裡拿了一把白銀便上馬跑了。“分頭走!”他喊道。項影不由分說,自己也將長槍朝那試圖逃跑的任馬賊擲過去,也是瞬間將他洞穿。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眨眼,馬賊們七七八八地都跑光了。林大人見狀,瞬間跪在泥土中,激動地朝項影說道“多謝女俠救命之恩!鄙人無以為報!還請女俠收下這箱銀兩作為報答!”

“林大人萬萬使不得啊!鋤強扶弱,乃我驪均山門門風。大家沒事就好。”項影立馬上前扶起了林大人。“大人,我驪均山門在此處不遠建立了一個據點,就是為了保衛四鄰裡的村民不受馬賊侵擾。日後馬賊再來,隻需點火為號,驪均弟子將即刻到來。”

鄉親們接連向項影五人行跪拜大禮,以謝救命之恩。剛才的婦女將女兒重新擁入懷中,二人都不禁落淚。

·······

第二日正午。

三尺村十裡外,青雲宗據點。

王澤正站在一懸崖邊上,眺望東方。當年,趙秋跳下百丈懸崖卻搜不到她的屍體,王澤心中便知道趙秋還活著。而殺師之仇,必須要報!多年來,王澤不斷派遣弟子們在天下尋覓趙秋的蹤影,但都是毫無進展。王澤又豈是輕易放棄之人?青雲宗的弟子尋覓得越來越遠,關中、荊州、交州、江南、青州、幽州······但,就是找不到那趙秋。如今,王澤會來到此地,一是因為附近的幾條村落去了驪均山請諸位少俠出山幫助他們抵擋馬賊的侵擾,二則是因為一周前的一則密信青雲宗弟子在江陵城發現叛徒趙秋,如今已經朝川地進發。

八年了,縮頭烏龜終於肯露麵了!王澤等這一天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他隻盼能夠手刃趙秋,為師父風利子報仇!

王澤“掌門,江陵青雲宗弟子來信,趙秋已經往川蜀之地進發了。”

花見子點點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我就知道趙師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王澤“那掌門師兄更應該知道,我可不會放過她。現如今,江湖上誰人不知趙秋是我驪均山的叛徒?八年前師兄就已經攔過我一次了。現如今,掌門該不會再次攔我了吧。”

花見子正色道“師弟,你是抓不住趙秋的。”

王澤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神色“趙秋武功不及我,況且我手下還有那麼多弟子何懼她?如今,我布下的天羅地網早就待她多時了。我就不信了,她還能夠破網而逃?”

花見子嘴上泛起了一絲笑容“師弟,你是抓不住趙秋的。”

王澤“師兄,那不如我們就賭一賭,看我王澤到底能不能將她趙秋抓住。如果我真的抓住她了,我必定要親手除掉她,為師父報仇!”

花見子緩緩點點頭“好,我答應你。那如果師弟你抓不住她呢?”

王澤頓了頓後,道“如果我連一個小姑娘都抓不住,我還何有何麵目做驪均山的副掌門?我甘願讓賢!”

花見子笑著站了起來“那祝師弟馬到成功吧!此行,本門內幾百弟子,你最多隻能帶百人。”

“何須百人?五十人足以!師兄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罷,王澤行了一禮,轉身離去。在花見子心中,趙秋是一個摸不清底的才女。他永遠不知道趙秋能在關鍵時刻爆發出多大的潛力。八年前,在殺入川西七星山大寨時。趙秋一名弱女子竟然將大寨內殺出一團又一團的血霧,讓許多比她強壯數倍的山賊都不敢靠近!在風利子師伯死去的當晚,趙秋竟然為了花見子不受王澤為難,自行跳下懸崖。這份麵對生死泰然自若的勇氣,對師兄弟妹們義薄雲天的豪氣,又有誰有呢?彆說一百弟子,像趙秋這樣來去無蹤的槍客,兩百弟子都未必夠。

這些年來,花見子也沒少花功夫去找趙秋。八年內,花見子每年都單槍匹馬遊曆四方尋找趙秋,但每次都是令人失望。直到一年前,花見子來到了江南建州城內的醉仙樓。他坐在那紫檀屏風後,喝著醉仙酒,遠遠地看著那廳堂中撫琴的白衣女子。她是那麼地專注地在那音律中。那首曲子,是那麼的熟悉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多少前塵往事在同一瞬湧現在花見子的心頭,他們經曆過多少腥風血雨,共同麵對過多少敵人?但他們此時安安靜靜地坐在三十步之內,往事已經失去,後麵即將要到來的風雨尚未到達。就在這一瞬間,那些往事浮現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花見子自從那次後,再也沒回過建州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命,時機不到便不該再見。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

王澤看著西邊太陽一點點沉入遠處的山後,他來到這個青雲宗的據點已經多日了,仍然在等弟子們對於趙秋動向的探報。這些日子在王澤看來是那麼的漫長,他每分每秒都在因為能手刃仇人而躁動不安,就連他的兵器“青藤槍”也被他磨得鋒利無比。這杆青藤槍是師父風利子的兵器,王澤既然繼承了師父的位子,也立誓要用師父的兵器為師父報仇血恨。

“見過副掌門。”王澤身後傳來了一名弟子的聲音。

王澤“哦,是丁師弟啊。何事?”

丁淩印“成都青雲宗弟子探報,趙師姐已經進入成都城了。”

王澤不由得感到驚訝“那麼快?我們在上庸據點青雲宗弟子難道沒有攔下她嗎?”

丁淩印臉上忽然浮現了一絲猶豫“請副掌門恕弟子直言。趙師姐已經藏匿了八年,就憑我們當年畫出的畫像如今又怎麼會管用?也許那麼多年後的今天,趙師姐的容貌已經變化了不少呢?再說了,這些年來,青雲宗的新弟子居多,他們多是在趙秋逃離驪均山後才入門的。估計,真正認得出她的人是少之又少。”

王澤聽到這番話不僅不生氣,反而變得更精神了“那好!戚執認得趙秋;項影認得;你認得;我也認得。我們事不宜遲,明日天亮就開拔去成都。這次良機千載難逢,就算把整座成都城翻個底朝天,我王澤也要把那叛徒給揪出來!”

丁淩印向王澤行了一禮,默默離開。“丁師弟留步。”王澤從背後喊道。

“副掌門還有事嗎?”

王澤的眼神中不由得浮現出了狐疑的神色“我可記得,你當年和趙秋的關係極好。如今卻如何肯跟我一起去前往擒拿她?”

丁淩印“弟子可是副掌門親自選出來的啊。真的要這麼說,戚執師兄和項影師妹不也跟趙秋關係好得很嗎?”

王澤不由得大笑“不錯,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故意把你們三個一起帶過來的,為的就是要讓看看你們到底是忠誠於師門還是掌門花見子。”

丁淩印不解“不知道副掌門什麼意思呢?”

王澤冷笑“丁淩印,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什麼意思?那我不妨就把話挑明了。如果你們三個這次敢私自將趙秋救下,世人會知道是他花見子指使的。到時候,彆說我們容他花見子如此任性,恐怕他自己都沒臉賴在這掌門位子上嗎?”

丁淩印“副掌門多心了,我丁淩印敢以性命為擔保此次捉拿趙秋,戚師兄、項師妹和我必不會念著舊情。還請副掌門容弟子提句醒,驪均山上任副掌門好像就是太想當這掌門了,才會遭他人毒害。”

王澤收起了一切情緒,走到丁淩印麵前“丁淩印。你不懂我師父!你知道我師父當年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夢想和責任嗎?你知道他那麼多年不得誌心中是何等心情嗎?倒是你,竟然能對昔日的師姐如此無情······我早就看出來你丁淩印是個好小子,心夠狠。”

丁淩印點點頭“若副掌門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丁淩印行了一禮,轉身就走。這盤棋,丁淩印已經占了上風。王澤還以為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道他自己的處境才是真正堪憂的。丁淩印轉身輕身躍下山坡,揚長而去。

王澤長出一口氣,這更像是一種壓力過後的放鬆。丁淩印個頭沒有王澤高,武功沒有王澤好,但是總能讓王澤感受到一陣摸不清底細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的細微,好比唱戲的戲子,麵具戴久了,就變成了臉。在表麵上來看,丁淩印和一般師兄弟沒什麼不一樣。但八年來,丁淩印為人處事時都透露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哦,對了!丁淩印似乎心中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不管對什麼事情,他總不會在人前表露出恐懼的蛛絲馬跡。隻有兩種人有必要將內心的軟肋保護得隻有自己知道叛徒和細作。

王澤搖了搖頭,丁淩印從小在驪均山門長大。就算是細作,那麼多年來受到師兄們的照顧,內心的忠誠也早該動搖了吧?如果丁淩印到了此時還忠誠於他原來的勢力,那麼驪均山的末日就不遠了!試問,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夠隱忍將近二十年?

忽然,一道青影飛上了懸崖邊。王澤“項師妹回來了?”

項影行了一禮“稟副掌門,三尺村的居民我們已經保下了。附近的馬賊首領任九州也被弟子一槍斃命。那夥馬賊如今群龍無首,想必就快要散夥了吧。”

王澤“乾得好。驪均弟子就該為民除害。項師妹那麼多年來為川地出去了不少民患,為驪均山也為驪均山立下了汗馬功勞。”

項影“副掌門謬讚了,這些山賊草寇多年來殺人放火、強搶民女,該殺!”

王澤點了點頭“哦對了,成都青雲宗據點來信,趙秋已經進入成都城了!”

項影大喜“什麼!好極了!”王澤猛然回頭,怒氣衝衝地蹬向項影。項影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語氣卻冷靜如常“弟子是說,能夠抓到趙秋這個叛徒,好極了!”

王澤一臉狐疑“什麼?她趙秋不是你最好的姐妹嗎?”

項影正色道“當年趙秋殺了師伯風利子,就已經成驪均的叛徒了,跟我們師兄弟妹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若副掌門無事,弟子就先退下了。”項影飛身離去,嘴上終於憋不住那絲興奮的微笑了。

······

戚執仰頭,將茶杯中的梨花茶一口喝下。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手指不停地在茶桌上敲擊著。外頭晌午的日頭正盛,照在成都城金悅客棧“安”字號房中,將整個房間都照得亮堂堂的。

自從戚執的堂兄——五長老戚申遭到蕭閔殺害後,戚執在花見子的舉薦下接過了五長老的衣缽。擔任起了白玉宗長弟子,八年光景,將戚執從懵懂懂打磨成一位剛正不阿的寒麵槍客。當戚執從花見子手上接過那身長老紫袍時,他忽然感到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當他一想到父兄時,卻發覺心中不斷湧現出力量,支撐著他能持續地屹立不倒。在戚執恩威並施的帶領下,驪均白玉宗的弟子們身上都帶上了不少堅毅的氣質。戚執繼承著父兄的宏願,為了山門的壯大而廢寢忘食的精神,在潛移默化地感染著每個弟子。弟子們心中都暗暗立誌,有朝一日要成為像戚執一樣的俠客。

俠之傑者,從不為己。

在離開驪均山前,項影、丁淩印和他三人都分彆約定好,讓自己手下的青雲、赤血和白玉三宗弟子對趙秋網開一麵。如今,戚執帶著的二十白玉宗弟子各個都是親信,真正服從的都是花見子和戚執的號令,而不是王澤。趙秋在戚執心中一直是名可敬的同門,是過命的師兄妹。雖然趙秋隻是一介女流,但她當年為了成為赤血宗的佼佼者付出的汗水可不是弟子們可以比擬的。趙秋與其他苦練槍法的弟子有很大不同,她常常會一個人在驪均山內的十裡白玉林裡靜坐,感受著祖師馮亭所感受到的意境。無論是寒冬還是盛夏,趙秋會如如不動地坐在那裡。對於這套方法,戚執卻不敢苟同。對於戚執來說,隻有練功才是提升修為最有效的辦法。戚執記得與趙秋一齊在白玉林中靜坐,試圖感受趙秋的感受。

趙秋“師兄,閉上雙眼,深呼吸。感受到了什麼了嗎?”

戚執照做後,搖搖頭“沒有啊師妹,什麼都沒有。”

趙秋微微笑了笑“師兄不可操之過急。在我看來,花兒似乎都在對我說話。”

戚執不可思議地笑著“師妹,它們在說什麼?”

趙秋“師兄不要用耳朵聽,用心聽。”

看著趙秋專心無比的神色,戚執卻是十分不耐煩。在他看來,在這裡坐著的每一分一秒似乎都是浪費時間。本來已經可以將整套伏虎槍和尋鶴槍的時間,竟然要浪費在這裡。戚執心中無比無奈。趙秋慢慢睜開了雙眼,撿起了一朵散落在她身旁的梨花遞給了戚執。

戚執不解“師妹,你這是?”

趙秋“師兄請看,這朵梨花是什麼?”

戚執“不就是朵花嗎?”

趙秋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止一朵花啊。這就是驪均山門啊!”

戚執“師妹,師兄天資愚鈍,悟性不高。”

趙秋“師兄這可就過謙了。你隻是少了一顆願意清靜下來的心而已。”

以武悟道,這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然而趙秋能在一朵花中看出那麼多戚執不懂的奧義,不由得讓戚執感到由衷的佩服。這也是為什麼趙秋在槍法上的造詣並不比埋頭苦練的戚執弱的原因。凡事,方向更比花的功夫重要。趙秋的長處則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咚——咚——咚——


最新小说: 留學三年,瘋批少爺跪著求原諒 神朝之上 霧色纏溺 滿朝奸佞:朕的錦衣衛能無限加點 魔法! 香掩雲屏 穿書腰軟小丫鬟,男主們失控沉淪 單騎往天下 一人:龍虎山翻書成仙,擇日飛升 奮鬥者楊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