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爆血啊!
山洞裡的夜,十分潮濕,也十分悶熱。
女孩兒們睡在最裡麵,男孩兒就睡在外麵,各留下一個人值夜。
森林裡的夜,猛獸十分的多,且都是要命的事,所以犯不得大意。
蘇盛和許江在山洞外麵抽著煙,其他人都躺下休息了。本來折騰了一天,也是夠疲乏的了,恨不得找個地方就睡。
如果有可能,蘇盛寧可此刻就躺在軟軟的大床上。哪怕躺在狗窩,也比這裡強啊。
森林裡不斷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各種獸類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令人癡迷又令人害怕。
“蘇盛,你覺得這森林中,真存在著彆的幽靈嗎?”許江吐了一口煙圈,緩緩地道。
“誰知道呢?”
“要是有彆的幽靈,能幫我殺掉那隻幽靈,就好了。”
“可惜啊,這隻幽靈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許,它隻是幽靈中的一個孤魂野鬼。”
“對啊,蘇盛。假如我們真的碰到了幽靈,你能帶大家離開嗎?”
“你什麼意思,老許?”
“我是說,萬一沒有任何辦法殺掉幽靈,又不能將其封印。那我想辦法拖住它,也好給大家留出足夠可以逃離的時間。”
“彆說傻話,老許。”
“我沒說傻話,蘇盛。你不了解我,其實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小時候,經常會為一首美麗的詩篇而黯然落淚。”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賈寶玉啊。”
“你還真彆說。我小時候還真就認為自己是賈寶玉那樣的性格,陰柔,沒有一絲男子氣概。我猜想,也沒女生喜歡我這樣的男人吧。”
“彆犯傻了,老許。你真以為你很重要,關鍵時刻舍身成仁,救大家一命,你以為大家就會感激你嗎?”
“我並不在乎這些。蘇盛,我覺得人活著就是要坦然。坦然地來,坦然地去。這樣至少等待我離開世界的那天。我會對自己說,這一生,自己已經努力過,再也毫無任何遺憾了。”
“老許啊,其實你這不是賈寶玉的性格,更像是林黛玉妹妹的作風。悲秋傷月,所有無聊至極,隻有你認為很重要的事。你都會感懷一遍。”
“蘇盛,我知道你來之前,是個心理谘詢師。但不是任何東西,任何心理,都可以去分析的。”
“說得很對。”
“假如真有那麼一天,逢年過節你會緬懷我嗎?”
“放心吧,我會去你的墳頭點燃幾根香煙,再給你帶上一瓶好酒。咱哥倆就在你家門口喝過痛快。”
“好兄弟。”許江的眼裡突然晶晶瑩瑩的,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豪氣。
仿佛此刻他正乾著拯救世界的事情。
蘇盛靠在石壁上,抬頭瞅著頭上慘白的月光。
今晚的月色有點詭異。
仿佛不是平時呈現出的色彩。
這月色,也是跟著心情走的嗎?
“老許,你說這月亮上,真有廣寒宮存在嗎?”
“科學地來講,月亮上隻有泥沙。如果硬要上麵有什麼的話。可能就是人類的夢想吧。“
“夢想,總是虛無縹緲的。難道生活在當下不好嗎?”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追尋自己的夢想嗎?蘇盛,難道你沒有自己的夢想?”
“夢想能當飯吃嗎?不能吧。夢想能當衣服穿嗎,也不能吧。夢想能當車開嗎?也不能吧。老許啊,不是我說你。光談夢想是沒用的。”
“那你覺得什麼有用?”
“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問題。”蘇盛說。
一隻黑色的烏鴉從外麵飛過。
“呱呱。”
很是淒厲,而且遺世獨立。
這隻烏鴉,傲立於世。
不為人類的恐懼,和彆人的白眼。
在追求自我的道路中,自由自在地活著。
又有誰能活得像一隻烏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