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猛然提升,在蜿蜒的山路速度愈發加快。陳放卻麵色平靜,仍一手開車,絲毫不覺得慌張。
宋景明往後座看去,有個平頭小夥子,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看起來也是陳放的手下…
兩人對視點了點頭。
有時宋景明真的懷疑,陳放為什麼在每個地界都有自己的人。但他現在沒精力多想,溫迎已經失聯快三個小時。
他盯著陳放緊繃的下顎,說道“溫迎電話打不通,可能被人控製了。”
陳放聲音依舊低沉厚重,讓他聽了十分有安全感“我知道,彆慌。馬上就到了。”
陳放車速很快,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這個村子。可自從這輛車進村,就被無數村民圍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宋景明看著眼前低矮的平房和車後掠起的黃泥,看著村裡閒坐的人探究的眼神。緊皺著眉頭,他的溫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聽陳放說,她考上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村裡沒有一個人替她開心,反而罵她敗家子說她不知廉恥。
心口越發難受,仿佛每一口呼吸都淬著刀片。他忍不住扯開了襯衣扣子,摩挲著自己的拳頭。
一路崎嶇,陳放直接將車開到了溫迎的家門口,剛一下車,平頭小哥就竄出去不見了。
宋景明抬腳下車,皮鞋落地的一瞬間蒙上了一層塵灰。他看了看還沒有自己高的破碎的土坯圍牆,視線毫無遮擋望進院內。
裡麵堆著些雜草樹枝、破桶爛鞋。一隻半老的黃狗縮在牆根底下,麵前是一個磕磕巴巴的不鏽鋼碗,裡麵胡亂堆著些剩飯。
他眯著眼,嗓子湧起極度的不適感。
他的溫迎被虐待,被毒打,被輕視,被貧窮掩埋,是如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熬過來,還生得堅韌美好,生得善良純淨。
他無法想象她經曆過的事,紅了眼圈,挽起自己襯衣袖子。直接踹開了吱吱嘎嘎的破門。
此時,那間堆著亂七八糟破爛的房間內,瘸子正在罵人“我說,你管管你閨女,碰都不讓碰。拿個破鐵片子懟脖子上嚇唬誰啊!浪費時間…”
溫父看著鐵床上臉色蒼白的她怒罵“你出去上個大學,念出花樣了!還會威脅你爹?有種你攮下去啊,死了算便宜你!我告訴你,今天隻要你不死,就得跟瘸子睡!”
溫迎依舊用鐵片死死抵著自己脖頸。
她父親推了一把瘸子“你個慫貨,直接上就行了!怕什麼!上完了再給她送醫院就行了唄…但是我先說明白,這人已經算你的,上醫院得你花錢。”
說著兩人靠近溫迎。
溫迎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是可惜不能最後再聽聽他的聲音…
她緊緊握著鐵片,盯著步步逼近的瘸子,在他惡心的嘴唇靠近的那一瞬間,狠狠揮動了鐵片。
緊接著,父親的尖叫聲響起,母親的尖叫聲響起,弟弟的尖叫聲響起。第一次,在這間屋子,慘痛的尖叫聲不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此時宋景明和陳放已經到了屋內,聽到倏然淒慘的叫聲,忙狂奔過去。
這一瞬間,兩人腦子刹白一片,什麼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