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而來、馬蹄踏處……”舒滕予思索之後,抬頭看向羅浮,“驍國?”
“不是,是更加遙遠的北方,”羅浮收回了一根手指,“這個問題我可以不算在其中,你還有兩個問題。”
舒滕予愣了一下,片刻思考,然後再度提問
“那麼,天下真實的解救之法會是什麼?你不會告訴我隻要我踏出武道極限,天下人就真的勘就極境了吧。”
“你很特彆,智慧與魯鈍兩種特質同時存在於你的身上,”羅浮又收回一根手指,“從今日起,天下將會出現六個和你一樣特彆的年輕人,我現在姑且稱他們為‘六韜’,他們會在這個世上曆經流離,最終成為能夠肩負時代的武者,他們是繼你之後的時代主角,我會引導他們成為神州的脊梁,守護這片土地……當然也包括挽救即將到來的危亡。”
“聽起來有一種讓人懷緬的熱血,”舒滕予笑了笑。
羅浮還豎著一根手指,看著麵前微笑的舒滕予,臉上同樣掛著平和的笑意“最後一個問題。”
不過這時候,舒滕予閉上眼輕輕搖頭“我想把這最後一次權利保留,可以麼?”
“當然可以。”羅浮收回食指,放下手掌,站起身來,轉身信步向山下走去,沒有絲毫停留。
走到一半,羅浮停下腳步,留給舒滕予一個側臉“之後有任何參考,我會寫信給你,同時我也可能會引導一些年輕人找到你,希望你願意給予一些幫助。”
“當然,我很願意。”舒滕予坐在屋門前,看著羅浮的背影。
“辛苦了。”羅浮說完最後話語,身影踏入朦朧霧氣之中。
這聲辛苦,不知是說給過去的舒滕予,還是將來的。
舒滕予站起身來,走來門前依舊慵懶臥倒的大老虎麵前,一隻手撐地坐下,靠在它的身上躺起來。
老虎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繼續無聊撥弄麵前的土沙。
舒滕予就這樣躺著,看向上方的天空。
一片雲飄來,很快又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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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下弦月高懸,濃暗雲影遮蔽月光。
莊園裡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散布著不詳的氣氛。
橫七豎八的屍體倒落滿地,身上有刀傷、劍傷、或是彆的什麼傷勢……總歸是致命的。
烏雲開,月光照影,庭院裡的植株被月光拉出一道道長影。
光影交織在滿地屍體上,詭譎、恐怖。
突然,庭院邊的井口發出些許響動,模樣狼狽的孩子從井中借助著井繩爬了出來。
力量太小,手掌太稚嫩,他的掌心已經被井繩磨得血肉模糊。
手腳並用從井口爬出來,滿眼都是屍體。
這孩子咬破了嘴唇,沒有說話,隻是飛快地跑向了庭院儘頭的大廳。
在他背後的圍牆上,羅浮無聲站立著。
羅浮背後是被雲影擋住一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