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創世卷!
雙手被反剪之後還在隱隱作痛,明河扶著林蟾,抬頭看著羅浮。
在那一聲歎息之後,整座大山都吹起了悠悠長風,羅浮的一身白衣在風中輕輕揚起,幾縷長發飄在鬢角。
“師父,我……”明河想要解釋,卻沒法解釋。
“好了不用說了,”羅浮輕輕搖搖頭,“我知道這是你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仇恨,但是你想要真正強大就不能被仇恨驅策,而是要駕馭仇恨……這些要你自己明白。”
明河聽了羅浮的話語,緩緩低下頭“師父,我明白了。”
被明河攙住的林蟾其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能默默看著這個場麵,與林繡對視著。
片刻靜默,隻有山風吹拂。
隨後羅浮展顏一笑,消解了壓抑氣氛,伸手指了指跪了滿地的青魂刺客“好了,自己知道反省就行了,那你要是確認是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置吧。”
那個血色夜晚,整個辜家庭院之中充塞了太多黑衣殺手,明河其實根本記不住有誰,但都是黑衣、都是雜亂兵器、都是這種殘忍的殺氣……明河難以忘記。
鬆開林蟾,明河轉身看向麵前跪了滿地的殺手,臉色冷了下來。
在場的青魂殺手此刻隻覺得恐懼……明明能夠感知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卻隻能維持著跪地的動作,就好像是被剝奪了“行動”這個概念,這種超越常識的遭遇天然會使得人類驚恐,再加上此刻的明河那仿佛沒有感情的雙眼,隻讓人不寒而栗。
“師父……我能……殺了他們嗎?”
明河心頭其實有些猶豫,但還是這樣問道。
羅浮沒有正麵回應,隻是依舊風清雲淡“你希望我幫你做決定麼?但是人總是要為自己負責的。”
聞言,明河沒有再說話,隻是彎腰撿起了剛才被殺手頭領掉落在地上的峨眉刺,緩緩蹲在了殺手頭領麵前。
殺手頭領的額頭不斷滲出汗水,卻因為未知的原因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看著他這幅可悲的表情,明河緩緩將左手搭在他的肩上,聲音還很稚嫩,但是語氣卻十分壓抑“你問我是我爹還是我娘被你們殺死了對麼?其實遠遠不止啊,阿爹、阿娘,阿爺、忠伯、宋叔、阿三、木魚、李小七……”
每說一個名字,明河手裡的鋒刺就會刺入殺手頭領的胸膛一次,鮮血從他的胸口噴湧而出,染紅了明河的衣襟,但是他卻沒有停止……直到將一長串的名字念完,殺手頭領的胸口已經千瘡百孔。
將心頭的憤恨發泄完畢之後,明河站了起來,任由殺手頭領的屍體像一坨爛肉般倒地……
林蟾看著此刻的明河,隻覺得他身上像是繚繞著某種血紅色的殺意氣流,與平日裡那個陽光的少年截然相反。
然後就看見明河轉過身來,很勉強地笑了笑
“師父,我不想再殺剩下的人了,有什麼辦法能廢掉他們的武功麼?”
“挑斷手腳筋不就好了,何必來問我呢?”
羅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那樣的話他們就比死了更不如了……”明河的聲音低了幾分,像是在跟自己作鬥爭。
“你在同情他們?”羅浮看著明河,沒有表情,但是聲音上揚了一些。
明河搖了搖頭“我還是同樣憎恨這些人……但是他們也隻是可悲的被驅策者,隻是彆人手裡的工具,我不應該憎恨他們,搓掉這些工具的鋒芒讓他們不能再為惡,然後……我應該找到真正的幕後主使!那才是我複仇的對象。”
“很有誌氣,那你就用這柄劍吧。”
羅浮說著將一柄短如匕首的短劍遞給明河,這柄劍的劍身上是曲折婉轉、凹凸不平的紋路,卻散發著最精純的鋒芒。
“這是?”
明河看著羅浮又用老把戲從袖子裡變出東西,接過羅浮遞給自己的短劍,茫然問到。
“這柄劍的最鋒利的,你用他的劍鋒從這些人的手腕上輕輕劃過,不會讓他們喪失對手臂的掌控,但是他們卻將再不能提舉重物,更不能再度為惡,正好滿足你的要求。”
接過羅浮的劍,明河點點頭,轉身回去,乾脆利落地用這柄短劍劃過了每一名殺手的手腕。
這些青魂殺手沒有任何一個是甘願的,但是操控不了自己身體的他們隻能被動接受這一切,當明河劃過最後一名青魂殺手的手腕走回到羅浮麵前的時候,這些殺手紛紛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一個個被手上傳來的劇痛籠罩內心,但是又因為對於羅浮的恐懼依舊不敢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