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三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唐柏的方向,喃喃道“那淫賊說過我們誰也幫不了他,一切隻能靠他自己。”
確實沒有人能夠幫助唐柏,因為他的戰場在他的天宮,因為佛、魔兩股意誌太過強大,因為兩股意誌已經形成了一個場域,任何力量參與進去,都會引起場域的混亂,而後爆炸開來,所以一切都隻能靠他自己。
此時的唐柏,意識是清醒的,素琴仙子離開秀床之後,他仿佛也抺去了素琴仙子在他心中的痕跡。
前世的意誌是他,這一生產生的意誌也是他。
人和思想本來就有正有惡,正如‘道分陰陽’一般,即是道,亦是陰陽。
他仿佛回到了佛、魔意誌初次爭鋒的時候,兩股意誌在不斷魔滅他的意識。
隻是現在的他不再是當時他。
他有了自己的道基,他的道已經烙印在了身體裡,烙印在了靈魂之中。
道在,靈魂不滅,意識便不滅。
他的意識化成了一柄劍,在佛與魔兩股至強的意誌中苦苦的掙紮。
他感覺自己像在大衍塔中化成小樹的時候,在無數的鳳吹雨打中,苦苦的堅持,成長,隻為見到天空的彩虹。
他知道,他一定會見到彩虹。
隻要他的意念不滅,隻要他的意念像大樹的根須一樣,深深的紮進大地之中。
而佛,魔的意誌便是他紮根的大地。
一絲,一毫,一寸,一丈
唐柏意念不斷的在兩至強的意誌中延伸。
一劍,十劍,百劍,千劍
意念化成劍意,由無形化成了有形,在不斷地劈斬。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意念如同一根看不到儘頭的切割線,穿插在佛、磨兩股意誌之中;而他的劍意也知劈斬了多少次。
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意都沉浸在他自己的劍意中。
此時的他,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劍,一柄勇往直前的劍,一柄分陰隔陽的劍。
與此同時,他的丹田的蓮子突地‘哢嚓’一聲,其上的裂縫突然變大許多。
而後一點嫩芽兒從裂縫中長生了出來,散發著純淨至極的氣息。
而在蓮子生長出嫩芽兒的瞬間,這方天地的意誌仿佛感應到了蓮子的存在,又是‘轟’地一聲雷聲震響,如同天空突然炸開,一層疊著一層的烏雲又重新籠罩了整個天地,似整個天空都要壓將下來。
天劫?
又是天劫!
許小三他們心中一顫,喃喃自語道“難道有人要成仙了嗎?”
可如今,月小小沒在他們身邊,又有誰來為他們抵擋天劫的力量。
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唐柏丹田的蓮子輕顫,裂縫中的嫩芽兒微微搖曳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嫩芽兒上散發而出,而後輻射到了天地四方。
虛空中仿佛出現了無數的經文,原本無道的世界,瞬間有了大道的存在。
僅這麼一瞬間,鳳閣的老婆婆從那破舊的屋子中走了出來,不解的望著天空,而後喃喃自語道“道!”
而遠在太湖邊的白蓮,也伸出的纖纖玉手,如同一個凡俗的女子,伸開手掌,迎接著天上落下的雪花;她不可置信地道“道!”
劍宗的掃地老人,亦放下了手中的掃把,道“道!”
香老手中拿著檀香,複雜地看著李四九的雕像,道“祖師,道,再現天門,究竟是何緣故?”
不僅他們,還有須彌寺的小和尚,隱澤山的黑衣人,還有許許多並未出世的修道人,他們都感受到了道的存在,他們都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道!”
唯有太子,將目光看向了唐柏,歎息了一聲道“蓮子,發芽了。”
在這方天地出現道的瞬間,空中巨大的雷鳴聲逐漸隱去,整個天空的烏雲全部消散去,整個天空瞬間恢複了平靜。
在天地恢複平靜的後,那漫天的經文也如潮水般地湧入唐柏的體內,沒入了他丹田的蓮子之中。
而後,鳳閣的老婆婆皺起眉頭,喃喃道“道呢?”
白蓮亦是不解的看著天空,道“道呢?”
劍宗老頭歎了口氣,無奈地又掃起了地。
須彌寺的小和尚,不斷的拍著額頭,道“佛祖啊,道呢?”
各地方無數聲音都驚訝看著天,仿佛在問天“道呢?”
大道宛如曇花一現,在所有人還沉浸於道意中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如一陣風,不知從何而現,不知從何而失。
這方天地,依舊無道。
與此同時,唐柏意識所化的劍意,三千經文歸於蓮子的瞬間,終於分開了佛,魔的意誌,回歸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巧合,卻又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弄著這一切。
“汪,汪,汪”
山穀四方,響起一陣狗叫聲,狗叫聲中,仿佛帶著激動,興奮的情緒,讓所有人都聽出它的開心。
唐柏歎息了一聲,看了一眼咬住自己褲角的小黑狗,喃喃道“不錯,是一條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