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絨高興的說道:“你說得對。壞事不由我來做的話,即使沒有太多存在價值,被寫死、被踢出這個世界,我也高興。”
“你這個角色,除了乾壞事這個價值,還有其他用處,不會被寫死的。”
“什麼用處?”丁絨不解。作為資深反麵女二號,不就是一直做壞事嗎?
“你是男女主角感情進展的隱形神助攻。若是你沒去害小白,她和妖王怎麼湊到一起?”
“……有道理。聽出來了,我還得繼續撮合他們。”丁絨聳聳肩。這個可以有,為了不被寫死掉,當紅娘還是可以的,比殺長殺師好多了。
轉頭看了一圈靜悄悄的院落,房間帶著沉睡的人都隱藏在了黑暗中,丁絨問:“對了,我們坐在院子中間、大半夜聊天,不大好吧?怎麼不入夢聊?”
“師父在這裡,我不敢用入夢的秘技。我的‘那個’身份,才是個大問題,你被刪減了戲份,但是我可能被加戲了,而且絕不是什麼好事。”葉之湊到丁絨耳邊,輕聲說道:“所以還不如直接見麵,若是被看到了,大不了被認為有私情,這倒也是事實。”
“免了吧。你還是女主角的最佳備胎,離我遠點。”丁絨推了葉之一把。
葉之輕笑了一下,握住丁絨的手,道:“也許你沒有,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我很幸運,碰到了你,才知道不是玩的單機遊戲。”
兩天後清晨,國葬在禮部安排下,莊嚴肅穆的進行。
天空陰沉沉的布滿烏雲,雲朵的輪廓似乎偶爾還被些微的閃電照亮,隱隱傳來雷聲,很悶熱,好像要下雨了。
大錦國皇宮正殿。
披麻戴孝的小皇子金天宇站在隊伍的最前麵,他身後站著攝政皇叔瑞王殿下和六部大臣,其它官員分階品依次排列在後。
前麵的人都能看見先皇金睿開臉無血色的躺在白玉板上,小景子公公肅然的走上去,用淡金色的輕絲綢自腳端往上拉,慢慢覆蓋了全身,覆蓋了那張精致卻不再生動的臉。
眾大臣這一刻,才真正感覺到皇權的更替了,心裡五味雜陳。先皇雖然懶散,樂於無為而治,但是卻也是是個寬容仁德的性子,言官多次當庭直言皇上的不是,尤其是“不孝無子,無人承襲大統”這事被反反複複提了多次,每次他不是嬉皮笑臉就是插科打諢,雖然不改,但也從未責罰、貶黜過言官,更彆說其他官員,隻要不是為非作歹、禍害百姓,他都很能包容,對於大臣的前程而言,充其量是能力強的晉升快,能力弱的提拔慢。從臣子角度來說,其實這種皇帝是最好的。
現在卻換人了。
小皇子還小,什麼性子尚不好說,但是算起來,會有十多年時間,朝政將掌控於瑞王手裡。瑞王為人剛直,但是過於嚴肅刻板,對於小錯的容忍度遠低於先皇,以後在他手下乾活,可比以往難多了,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眾臣心中不由歎氣,忍不住多看了先皇兩眼。
八個健壯的年輕內臣上去,平平穩穩托起白玉板,將先皇的貴體放入了白玉棺。
“跪——”
遠處響起了沉沉的鐘聲,金天宇帶著大臣們跪下,叩首。
白玉棺蓋緩緩的合上了。
金天宇直起身子,默默的歎了口氣。金睿開真正成為曆史了,有些讓他覺得心情複雜。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瑞王,瑞王也正看著他,瑞王從小一直都是這樣看著自己的,這目光傳達的意思也從沒變過。
一切朝前看。
金天宇轉回腦袋,看向前方被抬起的白玉棺,他看到陽光從烏雲縫裡灑了下來,把白玉棺籠罩在了薄薄的金色光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