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賬房有人來過,恐怕就是凜笙了。再看齊峰巒的態度,定然是凜笙沒有與他說,心下不禁埋怨起來。
魏禾忙回道“帶了一位姑娘……”
“姑娘?”沒等魏禾說完,聽雨摸著下巴湊了過來,不懷好意的勾了勾嘴角。
齊峰巒轉身瞪了他一眼,聽雨忙撇了撇嘴不再做聲。
魏禾接著道“還有,我之前與您提到過的小塵……”
話到這裡,齊峰巒、聽雨、燕小炳三人竟是一驚,臉色刷的一下嚴肅起來,三人互看一眼。他們自然知道小塵就是塵瀟。
聽雨荒道“塵……”話還沒脫口便急忙咽了回去。
忙掩飾著衝魏禾道“小——塵也來了?”
魏禾看出幾人表情不對也不敢多說,隻是點了點頭。他一心想讓小塵在淩瀟閣裡當上一些差事,曾在幾位堂主麵前都有推薦過,所以他們自然知道這小塵是誰。
齊峰巒道“一位什麼樣的姑娘?”
見齊峰巒沒有問小塵,魏禾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來,道“說是名喚蕪幽,是咱們閣裡的貴客。這姑娘帶著麵紗也沒看著容貌。”
齊峰巒猜到凜笙自己來定不敢住這清淨齋,一聽塵瀟來了他心中雖驚但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見魏禾父女跪了半天又被盤問嚇得不清,緩了緩顏色道“老魏,九兒,你們起來吧。”
魏九一聽,扶著父親站起身來。
齊峰巒問道“他們可有人受傷?”
“並沒有。”魏禾搖了搖頭。
魏九忽地想起那日凜笙在賬房門口被自己撞到,又不見蕪幽與小塵,還急急忙忙拉著自己出去切磋有些不對勁,又不敢說。這微妙的表情一眼就被齊峰巒看穿她有事瞞著。
“說——”齊峰巒隻道了一個字便轉身坐回了帳桌後麵。
魏九一抖不敢欺瞞,道“我,我送飯的時候隻是在賬房門口撞到了青雲堂主,不過他,他肯定沒有進來。他和蕪幽姑娘來的當晚就出去辦差了,兩日後才回來。回來後又匆匆出去了,手裡拿了一件衣服回來的,好,好像是小塵哥這次來穿的衣服……”
“好了。”齊峰巒打斷了魏九的話,又道“沒事了,以後閣裡來人想住這清淨齋不用請示。”
魏九若再說下去,塵瀟的身份定會引起他們父女的猜疑,齊峰巒才打斷了她。
魏禾聽了也是心驚,魏九這一番話是把進賬房這事推倒小塵身上了。以他對小塵的了解,這絕對不可能。心想這丫頭真是欠抽。
不過見齊峰巒忽然轉變態度,魏禾父女也稍微鬆了口氣,魏禾點頭道“是。”
“不過,這賬房不經過我允許絕不可以隨便進。這事,我回去自己問凜笙。你們照顧好那小公子,去休息吧。”
魏禾父女應拜一聲退了出去。
“塵瀟出關了?”聽雨見父女倆出了清淨齋忙上前問道。
齊峰巒蹙著眉頭道“我給他傳了兩次回音決,但都沒有回複,他若出關怎麼會……”
“那血漬?”燕小炳凝眉道。
“嘖,這賬房除了塵瀟誰敢進來,剛才你也聽到了,恐怕這血漬真是塵瀟的。他受傷了?這怎麼可能?”聽雨搖著頭對自己的推論否定起來。
“塵瀟從來沒有提前出關過,而且他即使來這裡也從來不會住清淨齋。”齊峰巒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燕小炳雖沒說話,但心中也是驚疑不定。
“哎,你再傳個回音決問問不就知道了。”
“不可。”齊峰巒和燕小炳異口同聲道。
“為什麼?”
齊峰巒瞪了聽雨一眼道“他如果想讓我們知道,來陽城就會傳回音決給我。他若不想讓我們知道,還是不要問的好。更何況,這血漬我們也無法確定是誰的。”
“可,那麼大片血漬,如果真是他的你們就不擔心麼?”聽雨已經急的來回踱起步來。
齊峰巒看他這種沉不住氣的樣子道“你若覺得我說的不妥,可以自己去問,順便問問你們家那位大小姐交給她的差事到底辦沒辦。”
齊峰巒的語氣不比剛才審問魏禾父女時好多少,聽雨一聽便靠邊站定也不敢再多說。
“我告訴你,這事沒辦或辦砸了,回去我定不會輕饒她。”
一聽齊峰巒發恨,聽雨忙上前勸道“她這人一向意氣用事。青璋掌事畢竟是她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心情不好,不想和人交流這也是人之常情。”
一聽聽雨這麼說,齊峰巒一把將賬簿甩到他臉上道“你們是小孩子麼?意氣用事?人之常情?你是不是瘋了,我看你的腦子都被她攪成漿糊了。”
燕小炳一扯聽雨對齊峰巒道“算了,有事回去再說,明日我們還要去一趟九際城,今天就各自休息吧。”
兩人出門後見聽雨臉色暗沉,燕小炳冷哼道“我看你也是瘋了,不會說話就彆說,連雪中送炭和火上澆油都分不清。”
聽雨冷冷道“咱們這齊大堂主,脾氣是越來越大,說不定哪天,這賬簿要摔在塵瀟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