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臉色一沉,走到塵瀟麵前將如沐春風收了起來,又望了他一眼,一抿嘴唇沉聲道“一見鐘情。”說完也轉身走了。
三人互看一眼,一時都有些錯愕。
聽雨不禁砸了一下嘴疑道“一見鐘情?這情分能這麼深?”
……
簫音嗚鳴,夜鶯低唱,桃樹下一抹孤獨的倩影映嵌在花雨之中。一陣涼風卷起花影,隨簫聲向上空一揚,又漸漸落下。
簫聲追著花影,沉寂在暗處;又仰空衝向月亮,沒入星辰;從四壁環擊再注入群山,終無所歸……
這一曲“叩問”竟是與塵瀟昨夜的琴曲不謀而合。聽得淩瀟閣眾人心中各自哀傷。
“叩問”之曲,隨心所問而應變節奏。叩開心門,問情萬物。隻是,塵瀟與琴簫所問都聲聲淹沒於所問之物,沒有半分回音。
人生有很多疑問,未必都能尋得答案,但不代表這疑問沒有意義。追問的意義更多在於過程而非結果。
一曲過後,琴簫走到了矮丘上的亭子裡,見複康州一個人安靜的坐著,便緩緩走上前去坐在了他的對麵。手中竹簫一落替他診了診脈,一邊問道“那些藥,你可吃了?”
複康州點了點頭。
“再有一日,毒就可以全祛了。”
複康州眼角一暗,淺歎一聲道“這麼快。”
琴簫望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怎麼?你還想被這毒纏身數八個月,要了你的命才好?”
複康州一抬眼,深深地望著她道“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琴簫彆過臉去道“我不是你能打主意的人,這種沒可能的事,你還是趁早死心。”
這麼直接的拒絕讓複康州不禁一愣,他輕歎一口氣,苦笑了一聲問道“我聽凜笙說,你對塵瀟閣主一見鐘情?”
琴簫斜了他一眼又看向那棵桃樹,半晌才道“不是。”
複康州有些吃驚,臉上浮上了一絲喜悅,還沒說話便聽琴簫繼續道“是相見恨晚。”
兩句話,七個字,竟讓複康州經曆了一番喜與悲的起伏,他不禁自歎道“沿路繁花似錦,逐枝怒放,獨獨看中一支想配於胸襟,卻不知,這一枝隻願為彆人綻放。”
複康州感歎完,抬頭一看琴簫,發現她正微笑著看向自己,這微笑出奇的不帶任何殺傷力,竟還蘊含了一絲溫柔。
他一時有些沉溺,又有些懷疑。
琴簫收回淺笑道“一見鐘情?幼稚。”這語氣竟是有些不屑。
複康州被這句話繞迷了,半晌沒有反映過來琴簫這句話是說她自己還是指他。
“我那令牌的咒術什麼時候能解開?”琴簫問道。
“明日我再去剪彤那裡打探一下,你放心。”
“多謝。”
複康州一眯眼道“這令牌注入咒術預謀頗深,你行事,一定要小心。”
琴簫眸光一閃,挑眉望著複康州沒有說話。
複康州被盯的不自在忙道“我是怕他們沒得逞,還會暗中對你下手。”
“嗯。”琴簫淺應一聲便起身走了。
複康州倒是覺得今晚的她,退了不少冰冷和戾氣,不禁臉上浮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