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歎了口氣,“沒有。明明看到了的,可是我翻遍這裡也沒找到,景色倒是很好,一點也不像陰氣之地。這裡不太正常。”
“這裡的景色是幻境,我們中了魅靈致幻的迷惑。魅靈不出來,你肯定找不到你要找的草藥。而且,想出去,也不是爬上斷壁那麼簡單。”
煙羅略微思索片刻,一拍手道,“怪不得這邪霧感覺熟悉,果真是致幻的魅靈。我在靈宗身邊也是見過不少。”煙蘿說著一握手中的寒刃繼續道,“連寒霧都感應不到,這邪魅也絕非一般。若是靈宗在就好了。”煙羅一抬頭看向燕小炳問道,“你可有什麼辦法?”
燕小炳思索了片刻,“破除這魅靈的幻境,得先找到它才行。咱們掉下來,那魅靈就不見了。現在,我對它也沒有感應。”燕小炳一邊說著準備起身去看看。隻是傷口一疼下意識扶了一下自己肩膀。
煙羅緊忙將他攬了過來輕聲道,“天黑了,你還有傷。明日一早再看吧。”說著,又將他扶靠在了石壁上,還不忘在石壁上給他鋪墊一些草墊。
這一係列的細心似是在燕小炳心中塞入了柔軟的東西。即便如此他恨宗布教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能在煙羅麵前收起一副冰冷麵容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好在,煙羅似是並不在意他的態度。
“那個,我再看看你的傷口。”說著,煙羅就要脫他的衣服。燕小炳緊忙一扶衣袖慌道,“不必了,謝謝。”
煙羅見他動作,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剛剛形勢危急,她自己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感覺臉上一陣發熱,結結巴巴道,“剛,剛才,都,都看了。”
燕小炳臉上也騰一下紅了起來。煙羅緊忙又道,“這,這也沒什麼。你一個男人還怕看麼。”
燕小炳正捋著衣服,卻一把被煙羅扒開。“我看一下。”煙羅是心下一橫,反正不能任由他傷口就那麼壞著。
這一下倒是把燕小炳驚住了,竟然任由煙羅查看也不敢動彈。直到她柔軟的指尖從他背後傳來一絲溫度,他才覺得渾身有些發顫。
“從小到大,你是除了我師父以外,唯一一個為我受傷的人。嗯,靈宗也保護我,但是他很少受傷。”煙羅一邊給他擦拭著傷口一邊道,“隻可惜,我是你的仇人。不然……唉!”煙羅長歎一口氣,並沒有說下去。
燕小炳是想問不然會怎樣的,但是他卻脫口道,“為你受傷,就一定是好人?”
煙羅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似是在思索什麼,見他傷口好好的,又緊忙幫他把衣服穿好轉到他麵前,“這我倒是沒想過,不過,你肯定是好人。”
燕小炳心中一顫,問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感覺吧。”煙羅低下頭,臉頰浮上紅暈,在火光的映襯下透著暖而無邪的光澤。燕小炳仿佛從這樣的麵龐上看到了她那顆正在亂跳的清純無比的心。不禁自己的心也怦然一動。
煙羅抬頭見他盯著自己,緊忙起身躲到了火堆旁邊的牆角。
燕小炳的目光隨著她移到了陰影裡,再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覺得她堆在那裡,竟然顯得有些可憐。
他本就恨宗布教,再加上他們與邪魔勾結,更不會有什麼好人。可是他眼前這個丫頭似乎打破了他對宗布教的印象,甚至讓他恨不起來。
邪教之中應該滿是算計和陰謀才對,怎麼會出現煙羅這麼單純的人。難道,她在偽裝?這使燕小炳不禁想起兩人的三次見麵。第一次兩人交手,他感到她手中寒刃的狠辣。這才是宗布教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第二次他追她到豐沮祭台,當時煙羅說要與他比試,他對她隻有厭惡。但是合作中,她卻總是站在自己麵前。總想和自己比個高低,卻無形中為自己擋了不少危險。
兩人一起麵對戈矛的襲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將她擋在身下。那次之後,他雖對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也並沒有改變他對宗布教的憎恨。
而第三次,也是這一次,他又受她幫襯,沒讓他想到的是這一次相遇,完全顛覆了他對她的印象,竟然讓他心中產生矛盾。
燕小炳靠在石壁上想著,便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