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剪彤夢中的血陣隱隱在她踏足過的地方展開,周圍的黑水池中翻滾起紅色的血浪。
蕪幽心驚,忽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你嫌棄這裡臟?”靈蘇側臉看著她。
蕪幽為自己施了一道清明訣,淺聲道,“走吧。”
斷崖穀斷崖上的神像被白雪覆蓋一半,另一半浸染著汙泥。斷崖下方有幾處草棚已經被滾落的巨石砸翻。老人孩子堆在一起,哭笑叫喊聲悲涼哀怨。
黑白相間的地麵、冰雪混合的水渠中摻雜著黑乎乎的屍體。一旁正有一些人在互相爭奪著什麼。
靈蘇從步入這裡開始,邪靈便緩緩將周圍繞了起來。魔音撥出一弦,裡麵的人都開始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這樣除了讓病患安靜,更是為了蕪幽的安全。
蕪幽在醫治病患的過程中並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一刻的休息。有魔音的配合,甘露與伏羲針的作用在病患體內迅速擴散,使得人們減去不少痛苦,同時恢複也快了數倍。
一部分病患被醫治過後,蕪幽感到有些頭暈。她修為耗儘,
九針的靈力也弱了不少,靈蘇見狀,果斷將她帶離了夢魂橋。
迎著冷風,兩人在雪地中穿行。由於路麵濕滑,蕪幽險些摔倒。好在靈蘇及時將她扶住,問道,“你怎麼樣?”
蕪幽最近體力恢複比從前慢了許多,又一直沒有得到休息,幾乎已經虛脫了。靈蘇見她狀態不妙,有些後悔讓她來這裡冒險。剛要給她輸入靈力,便被蕪幽製止,“先找個休息的地方。”
兩人躍上鵕鳥,急急向草棚趕了過去。
濃黑的夜晚,秋葉在風中打著旋。悠悠琴音飄揚,讓人神思歸心。煙羅在夢中得到撫慰,呼吸開始變得平穩起來。
蕪幽進入虛無之境,與九針一同恢複著靈力。隻是九針隱隱飄動,似是留了一片殘影,讓她心中莫名傳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緩緩從虛無之境中醒來,見靈蘇揍了一夜的琴曲,心中湧上說不出的滋味。
查看了煙羅的狀況,幾針過後,煙羅也醒了過來。
“你感覺可好?”蕪幽問道。
煙羅有些吃驚,又見一旁的靈蘇心下更是緊張。斷魂橋內的畫麵向她腦中湧入,她開始渾身發抖。靈蘇斜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便出了草棚。
“那人是誰?”蕪幽直接問道。
煙羅麵露驚恐,忙將頭低了下去。“什麼是誰?”
“你可以與我說,我不會告訴彆人。你若不說出來,我也沒法幫你除了心魔。這些在心裡,久積會成疾,對你沒有好處。”
煙羅眼眶微紅,強烈壓製著鼻中上湧的酸澀。雙手摳著被子,不肯吐露一個字。蕪幽不想對她逼問,便道,“心中有結會使情感不能平衡自控。從而會影響身體經脈流轉。鬱結越重,失衡越烈,損傷經脈將不可逆。也就是人會沉鬱不可治,瘋癲不可如常。”
煙羅聽著心驚,她抬起頭來,眼淚滑落,嘴角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慢慢來吧。我回去給你準備一個藥包,到時候你佩在身上。可提神醒腦,清思神明。萬一你難以控製心緒,小聲念這個,神思歸心。”蕪幽說著,在煙羅手中畫出一段咒文。
煙羅對她的印象大變,同時也湧上說不出的痛苦。但是此時此刻,她也無法與她正常交流。
此事算是暫時擱下,三人又一同去了夢魂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