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投資人都是甲方爸爸,甲方爸爸開口哪有不應的,隻是陪著喝個酒而已,大多數乙方都會笑容滿麵地答應下來。
麵對投資人輕佻的語氣,以及他上下打量青黎帶著色彩的目光,一旁的肖主任首先蹙起眉頭。
很顯然,這位沈總將青黎當做以前那些大明星小明星了,作為投資人,隻要他勾勾手指,這些人就得哈巴狗一樣貼過來。
肖主任對這些投資人向來客氣,但客氣也都是官方客氣,沒有巴結諂媚的意思。
看來是他對這些人客氣太久了,以至於他們忘了是在給誰投資。
肖主任笑容微斂,眸色沉下來,“沈總,是不是我剛才介紹得不夠隆重?”
陰差陽錯之下,薑青黎能夠在京城華研所進行這個項目,肖主任彆提多珍惜,若是讓這些投資人攪合的青黎甩手就走,他才是要虧大了。
沈總微醺的目光一頓。
他們這些人最會察言觀色,立刻察覺到肖主任的慍怒。
趕忙輕輕打了自己的臉頰一下,滿懷歉意地說道:“喝多了喝多了,薑教授勿怪,我這人就是好開玩笑,您可千萬彆介意!”
青黎眸色清冷,“不能喝就不要喝,開玩笑要分清楚場合,既然沈總不太懂這些,看在你投資的份上,我便好心告訴你。”
她沒給投資人留情麵。
沈總笑容僵住,習慣做甲方爸爸,已經許久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神色幾番變換,沈總重新拾起笑容,對肖主任說道:“薑教授性情如烈火,倒是性情中人啊。”
他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可到底是壓不下心頭的火氣,又再試探肖主任的底線。
“前段時間聽到一些關於薑教授的傳聞,薑教授如此直爽性情,怎麼還能做出見死不救之事?”
“我倒是認為作為一個醫生,生死大事擺在眼前,應該拋開個人恩怨才是,薑教授勿怪,我這人也是直性子,心裡有疑惑許久,正好遇見了,還望薑教授答疑解惑。”
雖然事情澄清了,但仍舊有一部分人認為青黎當時應該出手相救。
青黎忍不住笑了。
沈總挑眉問道:“薑教授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青黎說道:“抱歉,實在沒忍住,現在的沈總和剛剛的沈總還真是判若兩人,才知道沈總原來身懷天下事,我以為隻是個好色之徒。”
沈總的臉驟然沉下去,他冷冷地看著青黎說道:“我尊稱你一句薑教授,你還是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擺清楚自己的位置比較好。”
隨後他看向肖主任,“肖主任,咱們的研究員都是這種素質和水平嗎?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他語氣中儘是惱怒。
“肖主任,不是我多嘴,您德高望重,這種不懂事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帶出來隻會丟您的臉麵,這位空有一副好看的樣貌,一張嘴把人都得罪光了,您不是得不償失嗎!”
他一邊表達著不滿,一邊詆毀著青黎。
他和肖主任是多次相交,肖主任從來沒有官方領導的架子,和他們這些投資人也都客氣的很。
他不過是邀人喝酒,說兩句就算了,這薑青黎不依不饒,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生氣是一方麵,他認為自己算是一種好意提醒,帶著薑青黎這種不懂事的人出來,以後還有人投資華研所嗎。
真以為大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沈總掃了青黎一眼,並未看到她眼中應該有的惶恐,有恃無恐的很。
青黎淡笑轉頭,“肖主任,這位沈總投資多少?”
肖主任的忍耐也到了極限,聞言說道:“沈總這次投資大概八千萬左右,主要用於采購試劑以及一些基礎設備。”
青黎將空了的酒杯遞給路過的服務生,微笑對肖主任說道:“我這人有精神潔癖,用著惡心之人采購的東西會犯惡心,沒辦法投入研究。”
肖主任還未說話,一旁沈總便冷笑一聲,“小丫頭說話是真難聽啊,作為華研所的研究員,項目開啟在即,你用這種事來威脅肖主任,你的職業素養去哪了?”
輕哼一聲,諷刺道:“難怪會見死不救,這種醫品,你若不是走後門進來的,我都跟你姓。”
讓她陪著喝杯酒而已,喝了就完了唄,現在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剛開始隻是看她長得漂亮,讓她陪著喝一杯,這不算什麼大事吧,換做其他的宴會,他高低揩個油,摸摸屁股了。
這薑青黎當真是不知好歹,端著研究員的架子。
沈總認定薑青黎如此年輕,能夠成為華研所的研究員一定是走了後門。
作為投資人,他已經許久不怕什麼了。
肖主任麵色陰沉得厲害,“沈老板還是謹言慎行吧……”
他的話還未說完,沈總便蹙眉說道:“肖主任,看在多年的老朋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既然你如此袒護她,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公司準備撤資了。”
一般情況下,隻要‘撤資’二字出來,乙方都會惶恐到不行,恨不得跪下來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