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伸出一隻小手,想要去摸慫慫脊背上的血月紋路。
“當然。”
慫慫衝著阿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喂喂喂彆動手,隻需看不許摸!我都說了彆摸彆摸,你怎麼還摸!”
慫慫氣得跳腳。
除了娘親父神,之外,其他人想擼它,門兒都沒有!
阿楚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可是一隻手,還是堅定不移地放在了慫慫的脊背上,強擼它。
奇怪的是,不管慫慫怎麼掙紮,都沒辦法擺脫那隻手。
齜牙沒用。
耍狠也沒用。
那隻手就跟五指山似的,怎麼都逃脫不開。
“摸一下又怎麼了,我家裡以前也養了一隻,跟你挺像的,不過沒有你好看。”
“你摸你自己家的去,彆摸我!我名喵有主了!”慫慫氣得頭頂冒煙,飛機耳都出來了,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它脾氣比你好,你脾氣大。”阿楚非但不把手拿開,反而開始吐槽起慫慫來了,“都是大……貓,差距怎麼這麼大。”
“啊呸!”
慫慫更怒了,“走開走開!給爺死!”
張牙舞爪地就給了阿楚一爪子。
喵喵光速拳。
說也奇怪。
阿楚竟然躲開了。
且不費吹灰之力。
“行了,不逗你了。你有主人麼?”
“廢話!”慫慫炸毛炸得像個黑炭球兒,“我主人剛才把你帶回家,你就對我這麼不必客氣,小心我讓我主人把你攆出去!”
沒錯。
剛才,星霧帶著這小破孩兒回來的時候,慫慫看到了。
慫慫以為,隻是聖雷國皇宮裡,哪個王公貴族的孩子,帶過來玩兒的,就沒有多想。
阿楚麵露驚訝之色“你是姐姐養的?不會吧!她那麼討厭……”
又是戛然而止的話。
“哼!你懂個屁!娘親最愛我了,少在這裡挑撥離間,噴你一臉唾沫!噗噗噗——”
慫慫生氣了,對著阿楚的臉,就是一陣狂噴。
阿楚頭往左邊一歪,閃躲過了百分之九十的攻擊。
但是。
慫慫的唾沫星子實在是太多了。
還是有那麼兩顆,不死心地黏在了阿楚左邊的臉頰上。
阿楚“……”
這輩子。
還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
一種想把眼前這隻該死的幼年大惡魔掐死的衝動,滋生起來。
不行!
他不能衝動!
這是星霧姐姐養的寵物,他若給掐死了,星霧姐姐會生氣的,就會像以前那樣,一見到他就滿臉厭惡,話都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他不想回到過去……
慫慫走了“我去跟娘親告狀,哼哼o ̄ヘ ̄o#”
顛顛兒地走了。
黑色的尾巴在空中甩下一道弧線。
阿楚沒有追。
他伸出一隻手,一朵瓊花,落在了他的手心裡。
很美。
沒有她美。
他對著瓊花的落花,發了一會兒呆,轉身離開了瓊華殿。向著皇後寢宮的方向而去。
一刻鐘之後。
沒有人知道。
這個銀發的孩子,是怎麼穿過重重守衛,瞞過數不清的侍衛,走到皇後的病床前的。
楚雅原本正在昏睡中。
她受了傷,一直在養。
那顆藥雖然止住了血,但是黑暗魔氣的侵蝕,並沒有消失,反而有越發嚴重的趨勢,禦醫們也調理不好。君衡也沒有幫她去請星霧來看脈。
當然。
就算星霧來了,她也絕不會讓星霧給自己診脈的。
楚雅是個十分要強十分倔強的女人。
她既然認定了星霧是情敵,就絕不會改變,更不會接受情敵的憐憫!
楚雅是驚醒的。
她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個銀發碧瞳的少年身影,就立在自己的床前——等一等,那銀發,那碧瞳,莫非是——
“人皇陛下?!”
楚雅驚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從病床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跪到了少年的身前,渾身顫抖地磕頭,“您……您怎麼來了?”
沒錯。
這位銀發碧瞳的少年,正是大陸上最為尊貴、也最為強大的那個男人,楚人皇。
他就是阿楚。
單名一個楚字。
他身中落霜劇毒,兩百多年前就曾經中過一次,在一個破落的茅草屋裡,渾身都被毒給凍結了,成了個癱瘓,快要死了。
是星霧無意間闖入了那間茅屋,救了他的性命。
並且,給他留下了很多吃的、用的,還有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吃飯前。
隻可惜。
那個時候,自己已經被落霜劇毒凍壞了嗓子,根本不能夠說話。
他本就長相雌雄莫辨。
小時候更是好看的像個女孩子,再加上又瘦弱,又蒼白。星霧一直誤以為他是個女童。
直至後來。
兩人於高處再次相逢,他一眼就認出了她,而她卻壓根不記得他。
這一次。
從楚雅處聽到了關於星霧轉世重生的消息,他迅速就趕過來了。
楚人皇故技重施。
知道她正在尋找落霜劇毒。
就重新在自己身上下了這個毒。
故意假裝被人販子抓住販賣,接近她。
甚至於,他那一身可怕的傷痕,大多數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不過是為了激起她的同情心罷了。
楚人皇演技精湛。
而星霧,毫無疑問地,再一次地沒有認出他,落入了他事先準備好的圈套中裡。
“起來吧。”
楚人皇的聲音很冷漠,“不要告訴任何人,朕來過這裡。更不要告訴她。”
“屬下遵命!”
楚雅嚇得不淺,渾身顫抖不止,冷汗已經把一副都給弄濕了。
真不是她膽子小。
上一次,她差點喪命,就是因為無意間在人皇宮裡,見到了人皇陛下,變成小孩子的模樣,在寢宮裡遊蕩。
她差點直接被人皇擰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