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紗落!
就在繭和閻都在為傷重的染揪心的同時,邊關已經是另一番景象了,熠將軍回歸後,立刻出兵反撲寧國,但是並沒有出動主力,而是奇兵突襲,雖然有所收獲,可要是想奪回之前的優勢,還是困難重重,結果在這時機,寧國主力突然有撤回的跡象,原來寧國的附屬小國濱城竟趁大戰之際,舉國叛向了一直與寧國並立的萊州,因此寧國大軍撤走半數左右,前去討伐,熠將軍見此情景,發動總攻,大軍儘數壓下,很快便收回失地,且又向寧國邊關前進了數十裡。
如此捷報,送到繭手上的時候,卻不能讓他有半點興奮。
染還沒有醒過來,太醫也都束手無策,明明血已經止住,也用儘了補血益氣的湯藥,眼看著她臉色慢慢恢複血色,卻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繭一日比一日心焦,同他一樣坐立難安的,還有每天在首相府等著消息的閻。
“太醫,究竟妖嬈夫人何時能醒過來?”繭近乎暴怒的吼向太醫,從未見過他如此的眾人,都嚇壞了,“王,王上,啟稟王上,妖嬈夫人脈象平穩,傷口也開始愈合了,按理說她早就應該清醒了,這,這,如此情形,臣行醫多年也未見過。”一邊說一邊猛叩首的太醫,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頭有離開自己的趨勢了。
“什麼叫沒見過?!連說都說不清楚,孤要你有何用?!你給孤聽好了,再給你三日,三日後如果妖嬈夫人還沒有好轉,孤就把你淩遲處死!!”說完,繭一拍桌子,又起身進寢殿去看染了。
“啟稟王上,首相府謀士錙求見,說是有可救夫人的方子呈上。”荊帶了個黑袍黑帽的人在殿外求見。
“首相府?閻相的人?讓他回去吧,孤的人,不用他來救!”繭說完,轉頭看了眼床上,染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要不是太醫說她還有脈搏,她真的仿佛玉石雕刻的人一般,毫無生氣。繭馬上又改變了心意,“算了,讓他進來吧。”
荊帶著來人走進了染的寢殿,錙進來後,先是低頭匆匆的給繭行了個禮,而後便徑自走向了床邊,開始給染診脈了,完全沒有開口。“她到底如何?”看他嫻熟的診脈查驗,繭也顧不上計較他的無禮,趕緊問道。
但是錙沒有回答,而是又掏出來一根銀針,插入了染的額頭,插入後,還反複轉了轉,這才開口“她隻是精氣耗損嚴重,並無大礙。”說完,拔出了銀針收起來,又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用貝殼打磨的小匣子,打開後,裡麵整整齊齊擺放著十粒泛著奇異光澤的珍珠大小的丸藥,錙取出一顆放在了染口中,轉手將匣子交到了隨侍在旁的宮娥手裡“每日一粒,一定要在午時前喂食。”說完,他站起來,回過頭來對繭說到“三日後,夫人可醒,十日後,藥丸吃完之日,方可落地。”說完也不等繭反應,便大步走出了寢殿。
繭正準備叫禁衛攔住他,卻聽到宮娥喊了一句“動了,動了,夫人的眼皮動了一下!”他趕緊奔到床邊,果然,染的眼睛有了反應,五官也不似之前那般死氣沉沉。很快,繭就把剛剛錙的舉動拋諸腦後了,隻一心看著眼前的人。
始終裹在黑袍內的人影,離開後宮後腳步越來越快,直往邊關而去,到深入邊關密林,竟就直接飛身而起,在完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落入寧國邊境一處山石錯落淺溪交錯的地界,待在溪邊尋了個舒服位置坐下後,這才除掉了黑袍,原來黑帽下遮掩住的,竟然是張異常妖豔的容顏。
三日後,染果然醒過來了,但是依舊昏昏沉沉,連坐起身來都困難,繭隻好反複囑咐宮娥,每日的藥絕不能遲,還讓太醫燉了各式珍稀補品,染也不負所望,一日好過一日,但心思完全撲在染身上的繭,完全不知道炯王爺已將妖嬈夫人可能是通敵內奸的事情,張揚開來,很快唳城上下便沸沸揚揚了。
閉朝五日,繭這天剛剛上殿,就被滿朝文武一個又一個的諫言驚到愣在王座上,“王上,妖嬈夫人有重大嫌疑,必須交給刑部嚴查!”“王上,後宮亂國的例子不勝枚舉,一定要徹查此事!”“妖嬈夫人本就來曆存疑,如今又牽扯通敵大罪,絕對不能輕忽!”繭無力的望向炯,炯王爺隻能回避著他的眼神,“諸位大人,孤已經知曉你們的態度了,妖嬈夫人如今重傷未愈,就算要處置,也要等她可以開口申辯之時吧。十日後,孤會給諸位還有戰死的將士們一個答複的。”被逼無奈,繭隻好先安撫臣子,至於染,還有十天,一定能想到兩全的辦法的,一定可以!
“閻相,朝堂上的情景就是這樣,看來,不處置妖嬈夫人,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戶部尚書如今雖已經沒有實權,但官位依舊,也是極少數還對閻相衷心耿耿的人了。
“我知道,前次戰敗,死傷慘重,如果不揪出通敵之人繩之以法,怎麼能平息眾怒呢。”不知道為何,閻相此時竟出奇平靜。
“那閻相有何打算?”戶部尚書有一絲不安,多年共事,他對這位首相大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也跟隨本相很多年了吧,這麼久的官場爭鬥,你覺得累麼?”閻相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閻相,雖然如今我們落了下風,但是大局未定,還有機會,屬下一定與您共進退。”戶部尚書誤會閻相疑心自己,趕緊表忠心。
“本相不是這個意思,沒事了,你明天上個折子,辭官回鄉吧,這朝堂已經不是我的朝堂了,我也再無能力保護你,你家裡妻妾子嗣眾多,該為他們早做打算。”閻相第一次承認,自己大勢已去。
“閻相,您,您,您這是?”戶部尚書驚得說不出話了。
“就這樣吧,你最後聽我一次,明日必須辭官,然後兩日內收拾妥當,帶著你的全部家眷遠離這裡,有多遠走多遠,再久,我怕她等不了。”說完,閻相從書桌下取出一盒金條,交給了戶部尚書,又再囑咐一遍“定要明日!”然後便遣他離去了。
你已經醒了,真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完全恢複了吧。
我知道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但是他卻沒辦法護你周全了,隻有我可以。
最後,還是隻有我,才能保護你。
你還恨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