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食用罷,女子將孩童領進屋中,來回打量,卻終究不曾瞧出什麼異樣,終也是喜笑顏開,摸摸孩童額頭。
“方才那番話說得極好,彆瞧你爹麵上不動聲色,方才偷著與我講說,險些是憋不住心頭歡喜,跳起老高來,如今趁著歡喜勁,已然外出去買上幾枚爆竹來,添添喜氣。”
孩童有些不解,隨後也是歡快起來,麵皮之上儘是歡愉。
“娘倒是覺得,有這份心意就好,年紀尚小自然有很多事不懂,年歲愈大,懂得的便越多,更是越辛苦,為娘倒希望雲兒每日都是心頭歡快,也無需闖出偌大出息,衣錦還鄉,若是不願在此小鎮當中謀份差事,外出走走亦是極好。”
“常歸家中瞧瞧,便已足夠。”
窗外寒風蕭瑟,爆竹聲聲,孩童懵懂不解,而立身在一旁的少年,早已泣不成聲。
待到少年憑空出現在虹橋之上的時節,那一炷香已僅剩香灰,唯有根節處一點火光。
老者不禁動容。
“能入此間虛境,又再度看破虛境,尤其是這般年紀,難得。”劉郎中收起起初頗有些輕蔑的笑意,轉而換起平和神情,看著眉眼當中尚且有淚痕浮現的少年,微微點了點頭。
“本座原以為,你這少年郎本就天資奇差,當不起故人托付,更遠未夠格踏入本座這處地界,而今看來,卻是本座有眼無珠,錯將明珠看做魚目,修行天資未必儘如人意,但於悟道一途上,卻是不差。”
“敢問前輩,可否時常來此看看。”少年卻是深深作揖行禮,一揖到地,難得如此恭敬。
老者連忙避開,眉眼歪斜罵道,“作甚?如此一番姿態作甚?你小子可真是不知足,旁人終生估計也難進此地,你倒好,還要時常來此地瞧瞧,真覺得本座這地界,是那給仨錢二兩說來就能來的市井勾欄了?”
“前輩斷然不像是那般俗人,可既然而今已經漏了山水,晚輩自當憑此多賺些好處。”
雲仲好容易擺脫心頭苦悶心酸,同眼前老人討價還價。
“聽不懂聽不懂,反正本座今日就用這身皮了,想來那荒山野嶺裡的神算人也不通修行,打不過本座,說甚都不好使。”
老者自知方才失神說漏嘴,卻是擺開一副無賴架勢,說甚都不肯現出原身來。
“多謝前輩。”少年這回當真行了大禮,氣得老者將袖口一甩,不去理會身後少年郎,而是氣哼哼邁步行至虹橋末端,才堪堪停下腳步。
虹橋之上罡風凜冽,全然不似虛境,真也如天際無端橫生出一道直抵千萬裡之外的雨後長虹,立身此間,如是與塵世相隔。
“你強行摧動那劍神意,更是逼迫虛丹吐出這些日以來吐納之際積攢的內氣,不提那般虛辭,起碼那柄桀驁秋湖,給足了你麵子,險些攀升到昔日那人手中全威,不然就憑你這點芝麻豆粒似的內氣,欲要與四境論高低,談何容易。”老人甚為不滿,狠狠瞪過一眼雲仲,“可彆覺得僥幸,此事後患無窮,不過本座今日透露出的天機,已是過多,待到踏出這座虛境過後,自會慢慢明悟,下回待到你小子來此的時節,隻怕又要拖延許久歲月,收不抵支,還不如就這麼死在四境手底下了事。”
“起碼能沾點那位用劍前輩的光,今日所見,繞是身死縱也願換得。”與老人一同盤坐的雲仲眉峰舒緩,愜意望向虹橋下山河壯麗,風吹發髻,似是卸下許多重擔。
終於褪去許多怒氣,生出了點少年人的模樣。
老人窩火得緊,負氣罵道,“你小子還真是被窩裡放屁,能文能武。”
說罷竟是抽冷一腳將雲仲踹落虹橋。
忽忽悠悠一氣走兜率。
浩浩蕩蕩一足踏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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