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者氣勢,卻是如狂瀾攪起,再不可平,硬生憑高妙術法,穩穩壓住三人。山間林木齊齊衝天直上,橫攔樵夫刀斧;土石拱手,迎上毒尊如鎖笛聲,而後震掌再震掌,將柳傾打得身形倒退,險些砸碎一路土石,摔到後山去。
可柳傾收過一掌,身形遁去,硬是在距後山不足數步處停穩足尖,咳出一口黯淡血水,複抬頭時,依舊腰板奇直。
絲毫瞧不出周身骨節碎裂多處。
瞬息之間,老者收招的時節,卻是瞧見書生眼目一亮。
隨即嗬嗬一笑。
“死鬥時節破境?這後生的確是有些意思。”
不過老者並未在意,書生此時所見,非是什麼四境的天大地大,一馬平川,而是是東方通明一片。
從夜半三更時辰五鱗軍出,至劍王山一柄氣孕飛劍過關,直直刺破南公山護山大陣,毀去百枚通天物,末了到山濤戎雙掌破去陰陽圖,柳傾看得最多的方向,自始至終便是東方。
心念心事總有償時。
山濤戎一掌震退樵夫,隨後推出數道層岩,將毒尊笛波衝垮,還未再度出招,隻覺身後狂風勁力剛猛,心頭興起,撤步回身便是再起一掌,絲毫不去顧及來者來物模樣,隻情砸起。
老者掌極重,再者土木石叢皆隨號令,僅是一掌之威,足以揮退尋常五境,再者鬥法多時,山濤戎如今出掌遞招,越發酣暢,但如此剛猛的一式,卻是被來物製住。
天外來物,乃是枚木製硨磲,通體纏以溫潤流光,兩掌長短,除此之外,同尋常木把件無異,可偏偏是這麼一枚木硨磲,竟是能壓得住老者一掌,穩穩不動。
“佛門的物件,看來的確是不落俗套,不過一連法寶而已,欲要同老夫爭個高下,仍舊是卵石相撞。”
山濤戎再度揮手,卻見山中千萬層林又是再度拔高一截,扭轉纏縛,重重疊疊,儘數向半空那枚木硨磲鎖去。
浩浩佛光出其裡,法不入內,穢不近身,輕波陣起,頃刻間層林化齏粉,長岩隨風飄散,震退山濤戎百步。
雖說隻有百步而已,可南公山巔平地,硬是被老者踏出萬千縫隙。
大音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