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此意,便是想試試溫瑜根基,但令前者驚奇的是,不出數息功夫,女子便抬手衝蛇尾前三指處打出道淺淡氣索,似乎是極為篤定,雖乍看之下,那氣索比之煮茶時水汽還要淡上幾分,但出手過後,那條懸在當空的火蛇,登時便化為無形。
“初境便能使內氣離體,這可是稀罕事,”書生點頭,“天資確屬一流,日後倘若可磨磨心性,天下興許真能多出個五境的陣法大家。”
“走吧。”
書生擺擺袖口,才要動作時,才想起些什麼,清清嗓子,“來得匆忙,總顧著問你,險些忘卻了自報家門。”
“南公山座下大徒,柳傾。”
奔雷湧動。
兩人身影瞬息騰空,由原本客店中方寸之間,驟然變換為一處屋舍之中。
林陂岫與賈校尉正對坐飲茶,眼前卻突兀多出兩人,驚得二人眼目一跳,後者更是刹那摁住腰刀,蓄勢待發。
書生坦然自若,拱手行禮。
“在下自南公山而來,一來是為接這位姑娘回山,二來便是聽聞林大人調來西郡,特地見上一麵。”
直到書生與溫瑜去後,賈校尉才長鬆一口氣,瞧見對座的林陂岫咂咂嘴,撇嘴甩下句戲謔,“林大人,茶水可不塞牙。”
林陂岫一愣,旋即苦笑,“早就聽聞南公山首徒是位書生,不久前與那位五絕魁首對峙,硬是憑三境修為傷而未死,今日一見,的確風骨卓然。”
賈校尉早就與這位林大員混得極熟,故而言語並不忌諱,嘿嘿笑道,“都是書生,難不成林大人如今瞧見仙人,眼熱了?”
林陂岫羞憤,一拍桌子叫道,“瞧瞧人家這縮地成寸,白衣飄然的做派舉動,誰他娘的不眼熱?可彆說賈兄弟不羨慕,誰信呐?”
賈校尉不管這位入城之後,言談舉止便渾然一變的胖大員,自顧自飲儘茶水,“那倒是。”
其實他方才想說,人各有命,安天命儘人事便好,無愧於心便好。
天上有仙人來回往複,一劍劈穿層雲,護百姓降福祿,地上也得有些人,許多年來儘忠儘職,守平安除禍亂。
白衣飄然,鐵甲朔血,都一個樣。
“整兩盅?”校尉回過神來。
林陂岫不服,拍拍肚腩,針鋒相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