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如今似乎局勢走向並非是
溫瑜所想那般容易。
叩門聲越發急迫,溫瑜回過神正要自帥案處起身,木門卻是被一刀分為兩截,來人並不願持有幾分禮節,才是破開屋門,就已是徑直走入屋內落座,並不等溫瑜開口。
這座客舍乃是淥州村落中不多見的僻靜所在,正巧為軍屯一事,溫瑜仍需勞心費時,因此隻剩餘賀知州統領淥州壁壘留駐兵卒,而自身則是前來督軍,但凡是有那等毀及田壟或是行事不利者,但憑軍法處置,此事對於正帳王庭兵卒,已是見怪不怪,畢竟軍紀嚴明,才方可使得百姓夾道,使得整座正帳王庭蒸蒸日上,道理便在於此。並不見得溫瑜乃是為取得那麼兩日閒暇,才有如此舉動,而是倘若主帥未曾親來,兵卒雖說是不會講出什麼,但心頭當然是有些不悅,唯有自己這位王庭現如今的統軍大帥毫無架子,將袖口卷起,果真是誠心照應冬月秧苗,許多兵卒見此,才會樂於如此。
統兵大帥都毫無架子躬耕田壟,好像自個兒這等尋常小卒,就更是理所應當。
除這營生之外,溫瑜更長久以來所想的,當然繞不開正帳王庭戰事,兩三載之間,儘是將心頭種種暫且擱置下來,唯處心積慮,欲要將手中刀貫入胥孟府胸膛,而可惜往往戰事定局收官,並不能輪到一人做主。
「我家相公外出淥州壁壘多日,敢問溫帥,可曾知曉鳳雁卒去向?」
來人是多
日未曾見過的阮秋白,眼下分明是眉眼憔悴,坐於溫瑜眼前詰問。
至於門外那些位軍卒,溫瑜倒是曉得必定不是阮秋白對對手,於是將思緒瞬息間收回,微微搖頭,「不曾知曉,唐不楓乃是故人之友,身負三境修為,倘若是連他都不合適攜領鳳雁卒,又有誰人合適。」
「小女子可不是來問溫帥為何令唐不楓攜領鳳雁卒,而是來問,倘如是溫帥夫君外出,良久未歸音訊全無,會如何想,又會如何做。」阮秋白的性情,曆來是同尋常女子一般很是恬淡,自前來淥州壁壘,也未有過多走動,隻是自行修行,而從來不曾過多插手軍中事,
至多不過是在唐不楓言稱要攜領鳳雁卒,去往淥州壁壘以東刺探敵情時,一掌拍碎桌案,被軍中人知曉,傳得沸沸揚揚,當然也是險些折了唐不楓的麵子。不少人都是幸災樂禍,言說這位用刀通神,可稱得上勇冠三軍的刀客,果真是討了位脾氣相當大的媳婦,麵皮固然是極好,隻可惜尋常人著實是應付不得,隻是這等流傳開來的言語中,酸味不小。
溫瑜低眉。
「我會趁在眼下事畢前,另遣一隊兵馬,去往淥州壁壘以東,無論鳳雁卒是否存留,唐不楓下落,會替姑娘尋到。」
「我要同去。」阮秋白收刀起身。
「勸姑娘一句,東邊寸步寸險,千萬莫要逞能。」溫瑜平靜開口,既不追究阮秋白單刀闖入
屋舍的舉動,也不過多言語,僅僅是提醒過這麼一句,但本來都已是收刀欲要離去的阮秋白卻去而複返,立在溫瑜眼前,居高臨下盯著溫瑜麵皮,一字一句道來。
「好一個慈不掌兵,但溫帥同樣是女子,可曾為心上人做過些什麼?我不像你,度量實在沒那般寬敞,甚至斤斤計較,但我的男人丟在東邊,當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