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罪舞陽!
楊舞陽進入房間後,體力再也不支,癱坐在了地上,粗粗的喘著重氣。
當手中的刀,滑過黑衣人的脖子時,自己沒有知覺,黑衣人倒下的那一刻,依然沒有知覺,直到黑衣人脖子上的血液如泉水般噴射了出來,那種入黑洞般的恐懼,席卷了整個身體。
直到現在,腦海中依然是揮之不去的血液。
前世的身份,麵臨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可這樣近距離,甚至親手結束一個人的生命,是沒有過的。
原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自己隻不過是這浩瀚的宇宙中,渺小的一粒灰塵而已,無力孤獨充斥著全身的細胞,久久不能平複。
不知過了過久,才被一雙胖乎乎的手驚醒。
糾結的小臉憋的通紅,直直的看著自己,怯怯的向後退了兩步,反應過來的楊舞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既然已經看到了,那正好說清楚。
即便不是身處亂世,十三四歲的小孩,已然到了該懂事的年齡;有些事情必須要和楊曄之說清楚。
平淡無波的音調,醜如鬼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知道怕了,以後想要活命,想要跟著我,就必須聽我的話;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從現在開始,你叫小豆丁,你是逃亡的難民,途中和家人失散,才遇到的我;我叫舞陽,記住這些,忘掉以前楊家的一切,你可明白,記住了?
在生死麵前,楊舞陽必須時刻保持冷靜。
這一刻的小豆丁,隱隱約約的發覺,眼前這個冷冰冰的醜女變了,變得冷漠果斷,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這樣的醜女讓自己莫名的安心。
“記住了,我以後不會說的,但是你以後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行嗎?”
楊舞陽麵帶微笑,走向小豆丁麵前,看著小豆丁緊張的神情,看來是自己低估這張麵帶微笑的臉了,震懾力絕不容小覷,所謂是一笑為魑魅魍魎。
“我不會,但是你以後不準哭鼻子,你可能做得到?”
男孩糾結的小手又開始緊緊的抓著衣服,用力的說了聲“我能做得到”。
那一刻,楊舞陽明白,這些話不光是告誡眼前的小男孩,亦是提醒自己,生命是自己的,且是脆弱的。
緊張不安的聲音再次響起,“舞陽,你看房主人”。
眼睛隨著小豆丁的指向望去,重傷倒在門口的房主人,讓楊舞陽眉頭皺了又皺。
不管黑衣人是衝著楊曄之而來,還是房主人,一條鮮活的生命,楊舞陽就不可能任其在眼前自生自滅。
拖著身高一米八多的男子,楊舞陽深深的體會到體能的重要性;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子拖到了床上;離心臟六厘處的傷口,滲出黑紅黑紅的血液;傷口的位置,不得讓楊舞陽艱難的扒開男子的上衣。
光看男子緊致有力的腹肌,再看寬厚安全的肩背,就讓楊舞陽臉紅耳熱了,不知麵具下是怎樣的一幅驕顏;可好奇害死貓,楊舞陽還是相信的,自己必是不為色動的君子。
隻是一會的驚豔後,楊舞陽便恢複如初,醫者不分男女。
四厘寬的劍傷,傷至表皮,不至於斃命,但劍上的毒藥,卻是致命的。
脈象紊亂,氣血反攻,臉色潮紅、發熱,心跳增快、呼吸加深,這一切表麵,劍上沾了曼陀羅毒。
記得小時候自己跟著爺爺背中藥名時,可是吃了不少苦,學了十二載的中醫,終是偷偷改了自己的高考第一誌願。
年輕氣盛的年代,為了心中不可麼滅的英雄夢,為了不知所雲的好勝心,辜負了爺爺和爸爸的期望,辜負了全家,隻因楊舞陽是單身子女。
再次拿起伴隨自己整個童年的草藥時,已是物是人非。
從來沒有試過身手,今天算是第一次實施。
按照現代的醫學,中毒那是必須要洗胃的,可在古代,沒有這樣的條件。
心中有了目標後的楊舞陽,安排小豆丁看著房主人,自己便隻能在附近的山上找找藥材,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