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告退,說著,女子退出了書房。”
當女子走出書房的那一刻,不知何時,書房中又多出了一人,此人,正是與這位新東家同行的文弱公子。
“公子,獄中暴亂,死傷無數,且獄中的犯人,全都趁亂逃出,眼下城中到處出現燒殺掠奪,難民暴亂,駙馬爺已經派出兵馬鎮壓了。”
一陣沉默後,男子不疾不徐的走到書桌後,拿起岩台上的筆,“今日所來之人,派人暗中保護,如有異動,格殺勿論,另外,既然此事有人想入局,那我們不妨靜觀其變,語畢,手中狼嚎筆墨揮灑飄逸,乾淨利落,落筆,紙上赫然出現“靜觀其變”四字。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與此時鄴城中的水深火熱而言,位於三大交通要塞的“大同客棧”,宛如世外桃源般靜謐而又安詳,可誰又知,伺機而動的毒蛇,隻是暫時的隱沒在陰影中呢。
鄴城中的大街小巷,濃煙滾滾,人流四處逃竄,哭聲震天,踩踏連連,死傷無數,竟不知是在逃命還是在送命。
一時間,四麵八方的人流宛如決堤的洪水猛獸般朝著城門襲去。
而此時的城東難民營,沒了往日的喧鬨,街道兩邊濃煙滾滾,殘垣斷壁,無一活人,隻有姿勢詭異躺倒在地上的屍體,安靜的宛如鬼城。
突然,街道上竄出三位身穿囚服的逃犯,神情恍惚而急促,下一秒,三人麵麵相覷,眼中儘是疑惑。
其中一位略顯瘦弱的男子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發顫的聲音問道,“大哥,我娘她,話未完,身體已衝了出去。”
這三位身穿囚服的男子,正是那日在城門之上以三人之力,鬨得整個鄴城內人仰馬翻的守城侍衛。
三人一前一後的狂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而離三人不遠處的難民營一角,一群手持長刀的異族壯漢,早已殺紅了雙眼,皆是雙眸赤紅,手中陰森的長刀不停的揮灑著,手起刀落,人頭落地,一滴一滴的鮮血順著長刀落下。
都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影,而這一群劊子手走過,留下了老弱婦殘的屍身。
驚恐中的人們還沒來的極驚呼,便已是倒下,狂跑而來的三人,觸目眼瞼的便是這樣一幕。
許是眼前一幕太過震驚,三人竟一時呆住,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伴隨著又一身影倒下,一聲撕裂般的呼喊,“啊……,你們這幫畜牲,我要殺了你們,”這位瘦弱的男子話未說完,便被兩位同伴強行拖著向返回的路跑去。
當然,這一聲嘶喊聽在這幫殺紅眼的劊子手耳中,宛如打了一針強力興奮劑般,點燃了他們全身的血液。
跌跌撞撞向前跑的三人,終是逃不掉魔鬼的利爪,一時間,一場索命的煉獄,如貓抓老鼠般展開。
三人充分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四處逃竄,無意,這對於殺紅眼的魔鬼來說,是火上澆油的行徑。
隨著時間一秒秒的流逝,三人體力終是被消耗殆儘,而此時,被徹底激怒的魔鬼,早已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陰森的長刀如密雨般落下,一聲淒慘的嘶吼絕望的仰天長嘯,一隻斷臂從空中劃過,緊接著,長刀深深的刺進了瘦弱男子的身體,下一秒,瘦弱男子用儘全身的戾氣,死死地抓住了胸前的長刀,推著惡魔向旁邊的殘垣斷壁倒下。
“大哥,你們快走,我要殺了這幫畜牲,我要為我娘報仇,你們快走,快走…。”
“三弟,三弟,啊…,”話未畢,胳膊上再填新傷,手中的砍柴刀,早已抖如篩子。
當然,此時這二人的垂死掙紮,看在殺紅眼的惡魔眼中,是興奮劑,是前所未有的快感。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其中一人終是倒下。
“二弟,二弟,我和你們這幫畜牲拚了。”
陰森的長刀刺入胸膛,溫熱的鮮血順著長刀劃落,滿臉胡茬的大漢,終是倒地不起。
突然,“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劃過天空,準確無誤的插進了惡魔的胸膛。”
緊接著,惡魔倒地,振起了塵土飛揚,滿臉胡茬的大漢看著麵前轟然倒地的惡魔,口中模模糊糊的說道,“我還沒報仇,我不想死”,意識終是慢慢進入了混沌。
塵歸塵,土歸土,一身長衫廣袖的公子,手持弓弩,筆直的站在離惡魔三丈之外的地方,身後金戈鐵馬,蓄勢待發,隻等男子一聲令下,便可踏平此地。
男子一雙丹鳳眼輕啟,眼中戾氣乍現,鏗鏘有力的話語激蕩在空氣中,
“一個活口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