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夜翊珩!
馮氏一聽,氣得臉色通紅,鼻孔歪斜,隨手抄起茶幾上的茶盞就想摔。
想起茶盞是花了不少銀錢買的,遂又放下。
最後挑了些不值錢的破口碗摔了。
卻仍不解氣。
皇上與娘娘賞的東西,她碰不得摸不到也就罷了,小蹄子竟然要把張氏的嫁妝全要回去。
不光如此,還要她出嫁妝!
“什麼玩意!”馮氏氣得手腳抽搐,眸子裡凝聚起怨毒。
黎曼婷聽下人說母親十分生氣,連忙過來規勸。
一到蘭香院,就聽到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連忙疾步入內。
“娘,那小蹄子在山間五年,定是窮怕了。隻要那些錢財在咱們府內,如何要到手,不就是方法與遲早的問題麼?”
馮氏這才稍微靜下來些“你說得有道理,她怕是連百兩銀子的銀票都未曾見過。”
母女倆分析了許久,馮氏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在清語居撕破臉。
“今日為娘真是被你二哥氣到了,這才在清語居裡對她破口大罵。”
害得那小蹄子有所防範,不肯將賞賜拿出來,甚至還拐著彎要回嫁妝。
黎曼婷安慰道“娘,她終歸是一個人,身旁也就一個丫鬟一個聾啞婆子,再厲害,能成什麼氣候?今日不過是借著葉公公來宣口諭逞能罷了。”
若是沒有宮裡人在場,黎語顏能那般?
當時她真的是被精美的首飾迷了眼,若是事後問她要,黎語顏這個蠢人,怎會不肯?
就算她不肯,自己使計,好東西還不手到擒來?
葉公公回宮複命不久,黎家發生的事情就傳到了夜翊珩耳中。
鬆果將得到的消息敘述完,問“殿下,黎五小姐當真想嫁與殿下麼?”
“何出此言?”
“先前在馨雅學堂,她維護殿下,連扇徐家女四個巴掌,清脆聲至今回響在耳。在星寧殿內,殿下先說神醫為假,她幫殿下將假神醫戳穿。如今,她要回生母嫁妝,不就是想嫁給殿下時,嫁妝豐厚些麼?再則,她也說了,打理那些錢財,就是為了今後能管理好東宮的產業呢。”
夜翊珩淡聲“鬆果你跟著孤幾年了?”
“小奴七歲跟著殿下,迄今已有十二個年頭。”
他家兄弟太多,前麵幾個早就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卻無人登門做媒。原因無他,就是家裡太窮。
迫於生計,家裡人將他送進宮換了銀錢。
那年,他才七歲。
也是那年,夜翊珩剛被立為太子,需要離開母後入住東宮。
皇後想選一位與太子年紀相仿的小太監。
剛好有一個剛淨身的年歲合適,可惜失血過多,皇後聽後直道可惜。
那時夜翊珩正在吃鬆子,他將跟前的一盤鬆子一推,對內侍道“將鬆子給人送去,就說他若能活下來,便可隨孤一道去東宮。”
七歲的夜翊珩雖不懂醫理,但在書籍上看到過鬆果有消炎止血,滋養強壯之功效。
剛好他就在吃,順當做個人情。
但凡送宮裡當太監的,若在淨身時出了意外,都是沒錢醫治的。
鬆果當年也是如此。
但他吃了太子派人送來的鬆子,還真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從此就跟在夜翊珩身邊,忠心耿耿,連名字都直接改成了鬆果。
他有那麼多兄弟,親生父母卻獨獨選中他,將他送進宮。
在他淨身出意外時,家裡人對他不管不顧。那一刻,他對自己原生家庭已沒了一絲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