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周皆靜。
隻須臾,便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嗤笑聲。
“他還本王?”
“那咱們都是太上皇了!哈哈哈……”
流到此地的都是犯了罪的人,不少人背了人命,虞昊穹自知此刻若再辯解,討不到好果子吃,遂沉默著將木碗端起,準備走到角落去吃。
卻不想,有人過來,一拳將他手中的木碗打翻在地。
虞昊穹彎腰去撿,那人一腳踩到他的碗上。
“你不是自稱本王麼?你想吃飽,就從爺爺的胯下鑽過去。”
此言旋即引起一通哄笑。
虞昊穹怒火中燒,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襟,正要揍過去,聽得一群人浩浩蕩蕩過來。
獄卒敲鑼,扯開嗓門大喊“虞昊穹在哪?北涼來使團看你了。”
聞此言,虞昊穹仰天大笑。
他一把推開壯漢,獰笑道“本王是北涼七皇子,你且記著你所為,本王定會好生關照你!”
勞力們麵麵相覷,莫非眼前這人還真有來曆?
隻見他闊步往獄卒方向行去,圍欄外,一群身著北涼官服的使臣烏泱泱跪地。
“臣等見過七皇子!”
虞昊穹整了整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裳,拿腔作調道“都起吧。”頓了頓,他問,“你們可是來接本王的?”
使臣們相繼起身,為首一人道“此行得與天晟皇上好好商談,再無結果之前,還請七皇子稍安勿躁。”
他們今日來此,是確認虞昊穹是否還活著。
雖說眼前此人麵上滿是煤汙,但他們已確定是虞昊穹本人。
隻要虞昊穹沒死,北涼與天晟之間的關係還能存續。
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使臣們便離開了京郊煤礦。
虞昊穹扒拉圍欄“喂,你們不接本王離開?”
有使臣轉過身來,還是那句話“請七皇子稍安勿躁。”
壯漢們哼笑更甚,北涼七皇子放出去,他再如何蠻橫,也不能拿他們這些天晟人如何,一時間湧到虞昊穹身前打量的人越來越多。
京郊煤礦外,夜拾頭戴布巾,看一眾穿著北涼官服的人出來,她忽地笑出聲。
她已被父皇貶為庶人。
倘若她能回到北涼,那她還是北涼的七皇子妃。
隻要虞昊穹走時能帶上她,轉而一想,由於她與孟遊的關係,虞昊穹大抵不情願。但當初是她為了謀取科舉試題才作此下策,虞昊穹若能心軟……
再加上北涼使團如能站在她這邊,她回北涼的幾率還是很大。
念及此,夜拾悄悄跟了北涼使團一段距離,而後回她落腳之地梳妝打扮去了。
黎語顏嗚嗚咽咽足有一個時辰,某人才放過了她。
夜翊珩將她從浴池撈出,放去床上。
“餓了吧,孤命人傳膳。”他坐至床沿,“發絲還濕著,莫睡,先吃點東西。”
“我氣飽了。”她含嬌帶嗔,旋即用被子裹住自己,拿腳踢他。
此人哪來那麼多精力?
也就是今日,她才知浴池中的玉椅是如何用的。
如此說來,某人早早有了主意。
越想越氣,越想越羞,她便又踹了他一腳。
夜翊珩絲毫不惱,反而笑得愉悅“太子妃自個選的浴池,此刻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