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尋渡!
平穩航行的飛船,沒有一點顛簸,艙內的三人閉目無聲,似乎睡得正香,周圍的一切都安靜的,電視也不知何時自動關上了。
突然,艙內頂板浮現出虛擬畫麵,隻是機械的聲音才剛剛發出一聲,少女便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一眼散去頭頂的畫麵,她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
撐著腦袋,朱瑾盯著眼前,桌子之上投影的畫麵,是那份星圖,她們已經離那個新的獲比卡茲很近了。
她又看了看兩邊睡得正熟的劊與羅薩,便不禁有些羨慕,眉眼拉下,有些哀怨。
“都這麼的無憂無慮,怎麼到自己這裡,破事就這麼多呢?”她心想著,輕輕搖了搖腦袋,好似要把這點小心思甩出去。
沒有再躺下,少女輕輕站起,不曾驚擾兩人,悄悄地到達機艙的一側,背對後方,她伸了個懶腰,等待著金屬的牆從上方緩緩落下,閉合,遮擋住視線。
一切都悄無聲息,隻待片刻後,金屬壁重新收回艙板下,少女卻已經換好了衣服。
不再是那白色主體,紅色雕琢的長袍,而是長衫長褲,長發被豎起,作兩隻馬尾,稍稍方便行動,它們此刻便順著平坦的身姿落下。
少女一掃先前那短暫的陰鬱,此刻換上這身更顯活潑的裝束,便走向一側,艙板化作無形,露出外麵的樣子。
外麵的星球是土褐色的,並不美麗,此刻他們已經離它很近了,少女看著,眼中出現一瞬的悲戚。
隻是下一刻,那上揚的笑容又讓人產生剛剛隻是錯覺的感覺。
“該醒醒了吧。”她站在原地轉身笑眯眯的說道。
劊瞬間醒了過來,羅薩則要慢上些,不響的聲音令熟睡的令人瞬間轉醒,羅薩則驚訝於眼前的少女是如何悄無聲息的走了那麼遠。
他其實一直沒有睡去,思緒於心海之間輾轉,找尋著慰藉,五感隻會在這樣的放空之後更加的敏銳。
想到這裡,羅薩便更不敢小瞧眼前的少女了。
至於劊,他揉了揉眼睛,直接站了起來,走向少女那邊,一副完全任性少女的模樣。
先前的短暫交流讓少年得知了兩人的名字,而現在,經過這些,他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又究竟算是什麼?
羅薩看著劊站在窗邊看向外麵,沒有走過去,他不想與他們產生太多的聯係。
“儘管那個家夥拜托了”羅薩看著眼前,心想著,不自覺的看向其他方向,“但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飛船恰巧在此刻,周身儘數透明,方便其中的人觀看外麵的景色,羅薩詫異的看著眼前,微微抿嘴,又緩緩恢複正常。
很黑,周圍那些閃爍都被更深的黑包裹,而此刻,近在咫尺的這顆,就如自己心那般微弱,卻又獨自背負了一切。
羅薩看著下方的星球,他該做的,隻是解脫,他將帶來解脫,對雙方來說都是。
皆獨自一人滯留在這無窮黑暗之中的兩者,如此的相似,正因如此,這份代入之後的憤怒才更加迫切,迫切讓什麼點燃,點燃早已在漫長歲月間熄滅的情感。
“從現在開始,就該真正的,下定決心了。”
朱瑾拍了拍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此刻透明的艙板上看向外麵的劊,輕輕的歎了口氣,用眼神撇了撇駐足原地的羅薩,暗示著什麼。
此刻的少年看著下方的星球,不同於劊的好奇,他在尋找,尋找一個機會,讓死灰複燃,燃的更加旺盛,直至一點都不剩的機會。
下方的星球不僅僅被孤立於,流放於這漆黑之中,他的表惻,數根插入星球,此刻突出的黑色金屬仿佛要將他永遠的禁錮並折磨。
土褐色的表層色彩,一個個坑窪色澤暗沉,早已遍體鱗傷,此刻數根鋼筋貫穿他的身體,又能拿什麼來反抗這冰冷洶湧?
此刻劊後知後覺的轉頭看向朱瑾,又順著她的眼神看向少年。
“他在掙紮他很迷茫。”劊看向朱瑾,便說道。
“用你告訴我?”朱瑾眯眼一笑,輕輕拍了拍劊的後背,給了他一個輕微的向前的力。
“那你乾嘛?”劊不解的問道。
不得不說,劊察言觀色的本領實在是又好又爛,他輕易的看出了羅薩的思索,甚至還很合時宜的小聲同朱瑾商量,但又完全看不出朱瑾眼神中的意味。
如果不是知道劊的性格,朱瑾都要覺得他在故意跟自己裝蒜,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了。
“難道是因為我的感情沒有到位?”少女不解的想著,便索性直接湊到劊的耳邊開口。
“馬上就要下船了,不準備把你請上來的客人招待一下?”朱瑾仍是笑眯眯的。
劊看著重新與自己保持先前距離的朱瑾,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耳朵,先前的言語如冬過初春,冷風何曦,此刻換了一身裝扮的少女似乎又悄悄改變了些什麼。
聽了少女的話,仔細想想倒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劊便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一旁的羅薩。
劊坦然踏步,但腳步輕盈,隻是仍在這艙板之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便引得羅薩抬頭看向劊。
“有事?”他一臉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似乎很是冷酷。
“要走了。”劊同樣簡短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