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我的珍珠,有什麼好處還惦記著你們這些做哥哥嫂子的,結果這一點小事就看出來了,你們這些人都是白眼狼啊!不說替珍珠拿個主意,出口氣,反而惦記著巴結那小賤人去了!”
“老頭子啊,你怎麼去的那麼早啊!丟下我們娘倆受這樣的氣啊——”
苗翠花悲從心中來,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去世了的老許頭來。
許金來兩兄弟和其他人一擁而上,又是哄又是勸,又是做小伏低的,總算是將苗翠花給勸得不哭罵了。
對於如何給許珍珠出主意,讓她出口氣,全家十幾口人,愣是湊不齊一個好用的腦子,自然是想不出來。
還是許珍珠哭累了,一咬牙,翻身而起:“媽,我明天也要去縣裡。”
苗翠花一疊聲地答應:“珍珠哇,你想去就去,去散散心,找找陸凱那孩子,看他家有沒有法子,給你也換個好單位!也到縣百貨大樓去上班!陸凱的爸不是副廠長嗎?不是說權利很大嗎?這點小事應該能辦好吧?”
“怎麼說這也事關他家的麵子好吧?一個副廠長的未來兒媳婦安排的工作還不如一個有黑五類對象的鄉下丫頭,說出去也丟人不是?”
這話說到了許珍珠的心坎上。
她也覺得,許寧言不過是拾金不昧,一點小事,就能混個縣裡的工作。
陸凱他爸還是縣機械廠的副廠長,不是說平日裡,就是縣長見了他爸也客客氣氣的嗎?
就給她安排個公社的售貨員工作,這說出去也丟他們陸家的人不是?
再說了陸凱那麼喜歡她,一門心思就要娶她,她隻要在陸凱麵前哭幾聲,想來陸凱也是願意的。
這麼一想,一抹眼淚,露出了堅定之色來。
苗翠花見許珍珠似乎是想開了,心裡鬆了一口氣:“錢夠用不?不夠媽給你!”
說著就要掏錢。
一旁的許家人看得羨慕不已,還不敢作聲。
畢竟他們也知道,如今家裡可就指望著許珍珠呢。
這一夜,整個團結大隊好些人都沒睡好。
許寧言卻睡得十分香甜。
生物鐘讓她天還沒亮就習慣性地醒了。
外麵顧致遠已經燒好了洗臉水,又灌滿了一軍用水壺的溫熱茶水放在一旁晾著。
許寧言本打算做早飯,被顧致遠攔住了:“咱們今天去公社國營飯店吃早飯,不用做了!”
許寧言一聽,也挺饞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子,從善如流的同意了。
等許寧言洗漱完,拎著包袱出來,顧致遠接了過來,一起出來,鎖上了院子門。
狗腿子早就在院子外等候著,見兩人出來,搖擺著尾巴低低地嗚咽了幾聲。
許寧言又叮囑狗腿子:“我去縣城幾天,你可要好好看家!彆讓人欺負了顧大哥!”
狗腿子汪汪地叫了兩聲,似乎是答應了。
顧致遠含笑在一旁看許寧言跟狗腿子說完話,才帶著她走另外一條小路,繞過了大隊,直接就上了大隊外麵的大路。
天色泛白,山上,路邊樹林裡,升騰起一團團白色的霧氣。
早上的山風吹在身上還有些涼,不過走了一段路後,渾身就熱了起來。
許寧言走出大隊上了大路後,才發現狗腿子一直跟著,好說歹說,狗腿子才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