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內侍腳步匆忙,一臉倉皇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
商漸珩站在廊下,等待著來自宮裡的宣判。
方內侍經過台階時,一下子跪倒在地:“貴妃娘娘,被廢為婕妤了!另外,聖上派您前往魯縣,整治瘟疫。”
商漸珩眼中氤氳著怒火,但他什麼話都沒說。
他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他還能抗旨不成?
難道他還要謝恩不成?
商漸珩道:“崔皇後和二皇子那邊呢?”
方內侍道:“崔皇後已經被解除禁足,二皇子那邊非但沒有受到責罰,小皇孫入殮時,聖上還親自寫了悼詩送去。”
商漸珩冷笑一聲:“自己孫兒的命也能拿來謀劃,孤真是小瞧了她。”
奪儲之爭,比的就是誰更心狠,誰更能豁得出去。
崔皇後願拿小皇孫的性命博生機,商漸珩輸得心服口服。
方內侍哭喪著一張臉:“還有一樁事,寶華宮封宮的時候,貴妃娘娘,不...婕妤主子她妄圖用一塊兒金如意,買通守宮的宮人給您傳信兒,說是崔皇後陷害,這才被抓到了把柄。”
商漸珩仰頭看著晴朗的天氣,並不覺得意外。
長這麼大,母妃拖累他甚多。
很多時候,商漸珩都在疑惑,為何他母妃會愛上他父皇那樣薄情寡義,剛愎自用之人。
為了他父皇的寵愛,母妃可以故意讓他和妹妹生病,甚至拋下尊嚴。
商漸珩不知道他父皇那樣的人有什麼值得愛的。
這一次打擊,但願母妃能夠早日看清的他父皇的薄情寡義。
商漸珩道:“父皇讓孤什麼時候走?”
方內侍道:“聖上說魯縣瘟疫刻不容緩,限您三日內上路。”
商漸珩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盤算什麼,最終道:“夠了,你去收拾東西,跟孤一起出發。”
方內侍用手指指了一下鼻子:“啊?奴才也去?”
商漸珩一個眼神看過去,方內侍連忙諂媚道:“奴才,奴才自然是要去的!奴才是什麼?奴才是太子殿下的狗,太子殿下走哪兒奴才跟到哪兒。”
商漸珩微微頷首:“去吧。”
方內侍滿臉苦嗬嗬地答應下來。
這三日的時間,商漸珩第一天入了宮,麵見聖上。
聖上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朝中的輿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後宮也不太平,他除了在錦妃宮裡坐一坐之外,哪裡都沒有踏足。
看到商漸珩,他也是有氣無力道:“此去一路辛苦,不過是對你的一種曆練,你要放平心態,另外,朕會多給你撥幾個杏林妙手隨從,願你早日歸來。”
商漸珩笑得十分孝順:“父皇苦心,兒臣謝過父皇。”
如今魯縣瘟疫橫行,即便他是旁人口中的天潢貴胄,鳳子龍孫,哪裡又能當得了真呢?
肉體凡胎去瘟疫區走一遭,誰能保證商漸珩會全頭全尾回來?
這個危險,尋常人家的父親哪裡舍得兒子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