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環之盤古大陸!
易苗咽下嘴中的菜,悠悠的說“晚上練功消耗太大,所以吃的多了些。”劉眾榮沒夾到最後一口菜,憤憤的說道“天天晚上在客棧裡練什麼功,耍棍呀?”易苗一下想到自己還真的是練的棍法,一時之間又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易苗才說道“包子,你這半年是在北涼把舌頭練出來了,以後上戰場直接用你的唇槍舌劍就可以殺人了。李鐵嘴的外號以後要讓給你了。”劉眾榮甚為得意,說道“是嗎?下次找他單挑。哈哈!”
二人的吃飯節奏好容易才慢了下來,終於桌子上開始有兩道以上的菜了。劉眾榮倒了一杯綠映紅仰頭喝下,一臉享受的說道“還是咱陳國的酒好喝,不似那北涼的馬奶酒,好似喝刀子一般。我就不明白了,北涼人還不愛喝咱的綠映紅,愣是把我的酒倒了,拿我的酒壺去裝他們的馬奶酒。”易苗說“他們是喝慣了烈酒了,你的綠映紅在他們眼裡和白開水無異,嗬嗬。”劉眾榮點點頭,說道“這些遊牧部落的生意不好做,地廣人稀,錢莊,酒樓一律開不了,就喜歡些布匹和糧食。”易苗說道“那你就給他們布匹和糧食就好了。”劉眾榮說道“布匹糧食太重,大量運輸需要馬車。這一趟,我隨著車隊過去,馬車就壞了十幾次,路上一小半的時間都在等著修馬車。”易苗說道“要不要我給你設計一種新馬車?”劉眾榮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對這個還有研究?”易苗說“廢話,你彆忘了弩車是誰設計的?”劉眾榮馬上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好呀,好呀!月嬋閣的工匠你隨便用,哈哈!來,我敬你一個”說罷衝著易苗端起酒杯。易苗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說道“彆跟我在這裡假客氣了。”劉眾榮也喝了酒杯裡的酒,說道“生意好,你才能養更多的兵,對不?”易苗點了點頭,開始和劉眾榮聊起家裡的閒話來。
兩人在酒樓吃到時至中午,喝了六壺酒,吃了二十七八個菜。等到酒樓迎來第一桌中午的食客時,他們才出了酒樓。出酒樓時,不光小二送他們出門,就連後廚的師傅都來了,不為彆的,就為了看看這二位食量驚人的饕餮,估計這二位的傳奇要在醉仙樓流傳一陣了。劉眾榮要在東京待一段時間,而發往越國的糧食商隊在五天後出發。易苗決定走前要到皇宮中去見一下柳輕舟。
兩日後的下午,東京皇城柳輕舟的書房內,一股清煙從香爐中嫋嫋升起。柳輕舟還沒有回來,她現在日日上早朝,然後在尚書房中和主政大臣們談論一些急需處理的國內大事,用過午飯後,才會回到皇宮中的書房。易苗被薛紹悄悄的帶進了皇宮來到了柳輕舟的書房之內,現在易苗的親衛營被安排在了皇城之內,專門負責柳輕舟的安全,所以進入皇宮非常方便。在書房中,易苗不便在裡麵隨意走動,隻是找了個客座坐下,無聊的打量起四周來。這裡易苗曾經來過,陳設沒有什麼變化。正中擺了一張書桌,書桌上堆起了高高兩摞奏折,客座對麵,絲綢的帳幔隔出了另外一片空間,裡麵擺了一張精美的古箏和一張圓凳。自從離開月嬋樓後,易苗三四年沒有碰過古箏了。易苗身後是一排博古架,博古架後麵又是一片空間,擺了一張金絲楠木的圓桌椅,桌子上還放著一套精美的茶具。
易苗每次來都是討論事情,重來沒有仔細打量過這間房子。此時,他扭頭仔細觀看著博古架上的物品,上層都是些造型優雅的花瓶瓷器,中層有一些青銅古器,最顯眼的地方卻擺放著三件格格不入的東西,一個是繡工精美的布老虎,那是小朋友最喜歡的玩物。看到此物,易苗想柳輕舟到底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少女,還是喜歡這種小孩兒玩意。另外一個小架子,上麵插了一個黑褐色的龍形裝飾物,易苗仔細觀看,發現是一個普通的用焦糖做的糖龍,這種東西大街小巷中做糖人的攤子上的藝人都會做。大概是放的時間長了,糖龍早就失去了它鮮亮的顏色。這種糖龍,小時候易苗他們也常買,可是沒等到家,基本上就被吃的乾乾淨淨了。可就是這種普通的東西,柳輕舟卻當作寶貝一樣放在博古架上。第三件是一個普通的油燈,這種燈民間也極為常見,點起來總會有厚厚的黑煙升起。
易苗正望著博古架上的煤油燈發呆,吱嘎一聲書房的門已經被打開。易苗扭頭朝書房門看去,看到柳輕舟正推門進來。柳輕舟也看到了屋內有人,可是她沒有易苗那麼好的眼裡,隻看見一個身著穎州軍服的人在她屋內。她的屋內除了打掃的丫鬟不會有人來,即便是薛紹也從來沒有私自進來過。要是以前,她早就開始質問什麼人在屋內了,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柳輕舟朝屋內走了兩步,看清來人是易苗後,才轉身返回把屋門關上。易苗早已站了起來,柳輕舟關好門,走到易苗身前,微笑著說道“你來了。”那語氣仿佛就是看到一位經常到訪的老友。易苗點點頭,看著柳輕舟,她好像又長高了不少,已經擁有了成年女人的身材,雖然不似月嬋那般美豔,卻透著清純和端莊。
柳輕舟快步取了茶壺,給易苗倒了一杯茶水,顯然她的心情不錯。她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蘇爺爺還好嗎?”在武州時,柳輕舟就住在蘇府,蘇老對她極好,大概是猜出了柳輕舟的身份,易苗的父親對於柳輕舟並不怎麼親近,隻是保持著基本的禮儀。易苗說道“都挺好的,我回來也有一陣了?隻是不能公開露麵。”柳輕舟皺了皺眉,才注意到易苗穿的是士兵的軍服,猜到了這次他是偷偷進的皇宮。不過,她已經不是那個在易苗身後問東問西的少女了,她隻是看著易苗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易苗就把在武州遇刺的事說了,然後又把他想要暗地調查的想法說了一遍。
柳輕舟坐在易苗身旁靜靜的聽易苗說完,喃喃的說道“會是誰呐?”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她不是沒有想到可能是她的父親,腦中不斷回憶著皇宮中的任何異常。這段時間,清理各種案件,隱隱的展現出那些不可告人的帝王心術。而官員間的爾虞我詐更是讓柳輕舟明白了人心險惡。柳輕舟的的輕聲細語,易苗卻聽的很清晰,他下意識的回答道“現在隻知道刺客可能來自越國,我打算去調查一下。”柳輕舟一下子從沉思中掙脫出來,輕聲說道“所以說你是又要走了嗎?”易苗苦笑了一下,說道“沒辦法,背後的人不查清楚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刺殺,我也不想坐以待斃。”柳輕舟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易苗說道“不用,我知道你已經很累了,管好朝廷的事。”為了提醒柳輕舟,易苗又把武州衙役替上官變相索賄的事給柳輕舟說了一遍。這件事李燁的鴿房已經查清是新任郡首在提點下屬暗地裡搞創收,但是這次沒能留下任何證據。易苗已經讓武州鴿房的人注意收集其它事件的證據了。柳輕舟聽完易苗的講述,禁不住輕歎了一聲。易苗看出柳輕舟有些氣餒,鼓勵道“百年樹人,陳國這麼大,官場的風氣也不是兩三年能清洗乾淨的,隻要堅持,一定可以澄清吏治的。”見到柳輕舟情緒不高,易苗又向她講起了在山中降伏缺牙虎的經曆,柳輕舟聽的入神,一時之間有現出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兒神態。聽到易苗最後能夠降伏老虎,讓老虎俯首帖耳,便央求易苗帶她去看看缺牙虎。易苗拗不過她,答應她下次回來一定帶她去山中尋找缺牙虎。
見到柳輕舟恢複了些精神,易苗又說“其實你要知道缺牙虎啥樣子,過兩天你看穎州軍的軍旗就知道了,我都把它的肖像畫到軍旗上了,以後這隻部隊就叫斷齒虎,不叫穎州軍了。”柳輕舟眼光轉了一下說道“改名了?也對,再叫穎州軍也不合適了。”易苗說“我不在時,你可以向信任我一樣,信任他們,我和他們說過了,一切聽你的命令。”柳輕舟使勁點了點頭。易苗說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保重身體,知道嗎?”易苗第一次說出關心柳輕舟的話語,柳輕舟心中微微一震,有股暖流湧起,眼圈有些濕潤。易苗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馬上轉移了話題,說道“好久沒彈古箏了,能借你古箏一用嗎?”柳輕舟欣然應允,易苗首次給柳輕舟演奏了古箏,他把自己寫的曲子都彈了一遍,然後又換成柳輕舟彈,邊撫琴兩人邊交流彈琴技巧,一直到天色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