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世清歡!
“一個人?”北邙王將信將疑,一時竟分不清夏夏說的是真是假,他也曾多次推演自己的過去,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斷,阻止他繼續探索,使他無法窺探分毫。
某一世,他也曾命人擒來當世最出名的卜算師卜算,亦沒有任何線。
漫長歲月過去,北邙王自己都已經淡忘,不想多年以後的今天,一個少女卻窺得一絲蹤跡。
夏夏小鹿般的眼睛明亮如黑曜石,鬢角的碎發混著汗水濕漉漉的黏在臉上,頗為狼狽“是,一個人。”
“孤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演戲騙孤。”
“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或許很多的事情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會發生的,就如今日發生的一切,正是命運使然,那些不可推演的事,那些被塵封的過往,都將有了契機呢?”
北邙王細細品味著夏夏話中之意,難道命中注定,那些事情將在這一世揭開一角,使其重見天日?
夏夏見北邙王動搖,緩緩道“我逆溯時光,尋遍漫長歲月,才看到你的影子,若非如此,以我的能力,又如何能看到連您都看不到的事情。”
北邙王默然,他存在的歲月的確太過漫長,從太古之初,這個紀元剛剛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當年即便真的發生過什麼,這麼漫長的歲月過去,一切痕跡也早已消散雲煙。
“王,不可信她!”焚魄在旁焦急的道。
北邙王反複推敲夏夏話語的可信度,他緩緩起身,消瘦的身影披著玄色長袍,仿佛和北邙的夜色融為一體,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眾生,用不容質疑的語氣道“既如此,你便推演你所見何人,若能成功,孤立刻讓你二人離去。”
夏夏臉色微變。
蘇信軒瞧著夏夏臉色越來越不好,知道她一直都在強撐,見北邙王這般,不由道“您身為北邙之王,豈可出爾反爾?”
北邙王麵無表情“北邙山,孤說了算,孤說再卜一次便是再卜一次,你們若要跑,本王也不攔,隻是北邙山中,滿山惡鬼,你可思量清楚。”
夏夏拉住欲要和北邙王爭論的蘇信軒,徐徐道“我的能力隻能做到這一步…”
逃?怎麼逃得掉?北邙山萬千惡鬼,不消一刻就可以撕碎他們。
爭?北邙王若是講理之人,又怎會出爾反爾?
北邙王沒有血色的臉在夜色中恐怖異常“你可知孤從不留無用之人?”
夏夏無奈的沉默。
蘇信軒感受得到夏夏的情緒在激烈起伏,不由深深看了一眼夏夏,見她指節因憤怒而微微泛白。
她在克製…
“北邙王存在漫長歲月,聲名遠揚,怎的還和幾個後生小輩較真,乾起欺負小輩這起子沒臉的事了?”
一道紅霞伴著桃花花瓣從轉生輪內飛出,落在夏夏麵前。
“姐姐!”
“舟主!”
女子攏了攏如雲烏發,對二人微微點頭示意,她一身黑色長裙和夜色融為一體,愈發襯得膚如白雪,吹彈可破。
“大膽!居然敢在北邙放肆!”焚魄當即立起眼睛,充滿敵意的嗬斥。
冥渡舟主玉手招搖,玉清扇出現在手中,麵紗之下的紅唇輕輕勾起一抹笑意“夏夏,你帶蘇公子乘冥渡舟先行離去,接下來的事,有哀家。”
夏夏點頭,拉著蘇信軒往外退。
焚魄見狀,厲聲道“北邙何時由得你放肆!我主未開口,誰也不許走!”
話音剛落,焚魄體內噴湧出熾烈的火焰,眨眼睛變成了火人,張牙舞爪撲向逃跑的夏夏和蘇信軒。
冥渡舟主玉清扇展開,露出上麵的水墨山河,隻見她緩緩舉起扇子,麵對撲麵而來的焚魄,不屑一顧。
玉清扇一扇,狂風四起,掀飛焚魄。
北邙殿內八尊石塑跟著劇烈晃動。
北邙王眼睛眯起,巨大的袍袖在風中張揚舞動,他抬手,虛空一掌拍出,強勁的掌風和玉清扇相互抵消,大殿才得以恢複平靜。
“焚魄,退下。”
爬起正欲再戰的焚魄身子一僵,斂去火焰,再度化為紅衣美人,憤恨的瞪了一眼冥渡舟主,不甘的退到北邙王下首。
“昔年葬帝送與穗雨帝後的玉清扇果然不凡。”北邙王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他一步步走向冥渡舟主,在她三尺開外停住“孤都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未曾有人敢這般放肆。”
“不容放肆也已經放肆了。”冥渡舟主紅唇微挑,綻放出迷人的微笑,這般天生的尤物,顧盼神飛間便勾魂攝魄。
北邙王點了點頭,淡漠而冰冷“玉清扇在手,也算是不錯,難怪這般大膽。”
冥渡舟主美眸流轉“隻有玉清扇嗎?哀家的本事,可不止一把玉清扇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