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尤林麵露冷笑,猛地揚起右臂,駁殼槍的槍口已經頂上了高華亮的喉嚨。
雖然今晚在場的都是刀尖槍口混日子的人,可如此怪戾的冷麵快槍手還是頭次遇見,大家1愣之下,都不敢亂動了。
“給我住手!誰敢在我的寨子裡動刀動槍,我們崔家寨就和他勢不兩立!”崔鐵手鼓動丹田之氣,朗聲說道。
聲音震得棚頂嗡嗡作響。
尤林冷聲1笑,收回了駁殼槍。
高華亮哼了1聲,也退了下去,麵帶悻悻之色。
崔鐵手整衣正色,端著1杯酒來到尤林麵前:“尤少俠,幸會幸會,咱們崔家寨來者便是客,我陪你乾1杯。”
萬裡獨行尤林站起身來,說道:“好說,小輩久仰崔老先生威名,咱換隻大碗,乾了怎樣?我先乾為敬。”說完1口喝乾碗裡的酒。
崔鐵手不動色地打量著,他太年輕了,瘦瘦的,蠟黃的臉皮,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江湖上風裡來雨裡去的俠士豪客。但他的眼神與眾不同,無論喜怒,總是冷颼颼的,這種眼神殺人不會眨眼。而且,從他剛才露的1手看,武藝絕不在自己之下。
崔鐵手也1口喝乾了碗中的酒。
“不知尤少俠,是哪道而來?”
“桃園而來。”
“哪道而去?”
“梁山而去。”
“旱道而來看見什麼山?”
“大霧茫茫看不見山。”
“水路而去要過什麼灘?”
“大水滔滔碰不到灘。”
從搭話中,崔鐵手隻能聽出尤林是初闖江湖,想在當地闖個名聲。至於是何原因,又為何1進洪澤湖就連傷3命,他卻不願說。
崔鐵手又問:“桃園易離,梁山難尋。洪澤湖茫茫8百裡,你到崔家寨來是何道理?”
“萬裡獨行無拘無束,任他弱水3千,我自是來去自如,海闊天空。聽人說崔門安青幫在洪澤湖雄甲1方,寨主崔鐵手更是當地英雄豪傑,故而特意前來拜山。如能讓個前程,我就在此歇篙。”
崔鐵手聞聽此言,臉上露出喜悅之色:“尤兄弟少年英雄,若欲在崔家寨子歇篙,安青幫當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啊。”
“哦?那就先謝了。”尤林1拱手說道。
崔鐵手高舉酒杯,環顧4周,朗聲說道:“尤兄弟今後在我崔家寨子歇篙,諸位可要多親近親近呀。來來來······大家共同乾1杯!”
可此時,他心中想的卻是:“我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什麼花花腸子來!”
尤林也舉杯道:“請各位多多關照,乾!”
“乾!”
滿堂黑白兩道的豪士們也紛紛舉起了酒杯······
“賀小亂子!”
就在眾人狂歡豪飲之時,崔鐵手暗中叫住自己的開山門弟子。
“從今天起,你的任務就是暗中監視萬裡獨行尤林的1舉1動。如果發現他想搗鬼,立刻用槍打死他!”崔鐵手悄聲吩咐道。
夜色中,燭光閃爍,映照出酒宴的喧鬨。尤林的身影在酒氣中晃動,他正在和1群江湖人士大聲笑談,酒到酣處,他的眼睛不時會瞄向崔鐵手。
崔鐵手的弟子接收到師父的命令,悄然藏匿在暗處,監視著尤林的1舉1動。他的心跳在黑暗中加快,每個脈搏的跳動都帶著緊張和期待。
尤林在人群中穿梭,他的眼神狡黠如狐,嘴角掛著看似無害的微笑。某1刻,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崔鐵手的弟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現。
晚霞中的漁村,宛如1顆寶石般鑲嵌在海與天的邊緣。孩子們在沙灘上追逐,揚起1片片金黃的沙塵,像他們的歡笑1樣,飄散在暮色之中。大人們忙著收拾漁網,準備明日的工作,他們的吆喝聲與海浪的潮汐聲交織在1起,形成1首粗獷而和諧的漁歌。
在村子的中心,1棵古老的橄欖樹靜靜地屹立著,它的枝葉向天空舒展開去,仿佛在用它的古老和智慧,庇護著這個小小的漁村。
1個土屋內,王寶華躺在木床上,悠然自得地捧著酒壺,王大娘和養媳婦英子坐在1旁織補漁網。
養媳婦英子長得明眸皓齒,眉清目秀,夕陽的餘暉照在她的臉上,使她的眼神顯得深邃而溫暖。今年十6歲的她,外人隻知她是從荒民中領養來的,可誰也不知道她原來的身世和家庭是什麼。
“我說呀,寶田和英子都不小了,他們的婚事也該辦啦。”王大娘嘮嘮叨叨地數說著。
王寶華伸了個懶腰正要說話,門突然“通”地1下被踢開,朱大漢子撞了進來。
“王師傅,不好了,安青幫、安背幫······”
正躺在床上的王寶華1驚:“彆著急,慢慢說,安青幫怎麼了?”
“安青幫上灘了!”
“什麼?他媽的來,快吹號去。”王寶華說著,從床上跳下。
王大娘迅速從牆上摘下大刀,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