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上級下級,扯淡!”麻狼子說著就要走。
“你回來!”偽省長經過3思,他說話也流利了“這件事,我請會長全權處理,對方要留麵子,兩不傷和氣。要耍蠻,我姓吳的也未必好欺侮。”
會長走後,他將兒子叫至跟前,麵授了1套機宜。麻團長便尾跟會長步入後台。會長向高大成講了許多好話,對方仍堅持要把女演員帶走,麻團長看到這種情況,便按照他父親的錦囊妙計,偷偷地把高大成的親信田副官叫到跟前,先向他表示“警備司令不能在這種場合下栽跟頭,真要高司令故意給臉上抹灰,打破了腦袋也得拚到底。”接著又說,“警備司令希望副官居間調停,自家人,不要窩兒裡反,留點地步,免被外人笑話。”
田副官原想幫助高大成大鬨1場,聽了麻團長的話,頭腦清涼了1下,覺得鬨下去沒好處,不管動文動武,省長都不是好惹的。既然省長指名把麵子擱在自己頭上,為什麼放著河水不行船呢。
想到這裡他回答說“團長你放心!省長的吩附我1定作到。你也不用出頭,統統交我承辦好啦。”
他到電話室秘密地給高大成的姘頭紅寶打了個電話,爾後,到高大成跟前低聲說“高司令!你知道省長不怕你帶走女演員嗎?他不但不怕,還願意叫你乾這1手呢!”
“這是為什麼?”
“我聽省長的隨從講,省長與多田講好,晚會閉幕後,親自帶著這個演員到首席顧問家去。現在咱們帶走她,正好叫他抓住辮子奏本啦。”
高大成聽了這話,要帶女演員的事,涼了半截,正沉默著,有個護兵請他接電話。電話就是紅寶打來的。她按照田副官的盼咐,說有緊要事情,非要請高司令去不可。高大成舉棋不定,眼晴注視著田副官。
田副官十分肯定地說“既有急事,必須馬上走。”
不等高大成同意,即叫司機開車。
高大成覺著鬨下去也沒多大趣味,順水推舟對商會會長說“現在我有個緊急任務,必須馬上回去,這個情麵送給你商會會長,人不帶走啦,你可得記住這個碴口。”
咬群架的瘋狗走了,劇場又恢複了平靜。觀眾們沒人肯放棄這個白看戲的機會,照舊伸著脖子看下去。隻有1點例外,就是樓上那位關敬陶團長,在高大成去後台耍無賴的工夫,協同他的夫人退席了。這件小事,根本不被醉心看戲的人們留意。然而,卻給尤林留了個較深的印象。
節目進行到正熱鬨的時候,尤林把高自萍帶到休息室外麵的平台上,他要他具體講講他們叔侄進行的工作。
“我們工作的目標,就是晚會上的台柱子,吳省長兼警備司令。”
高自萍誇耀爭取偽省長的工作對平原對山區以及對敵後根據地的重大意義。
“套鴿子還得舍個紅豆,搞這樣巨大的偽上層工作,總得有些應酬,否則,人家說咱們赤色革命組織辦事小氣。”
尤林聽出高自萍的意思,有意回避了這個問題,他說“我不反對你們在偽上層人物中進行工作。提住條大魚,比撈幾百條小蝦都強。不過,希望是希望,事實是事實,兩者距離還很大。從偽省長父子看,他們沒有進步的要求。從我們來說,又不能對他們直接進行教育。這樣的工作基礎,我看是把洋樓建在流沙上了。”
“你這樣想?”高自萍臉上泛出失望的神情,說話的聲音有些變樣,仿佛自己正捧了個奇貨可居的古董,卻被人家說是不值1文的假貨1樣。
“尤林同誌!我不同意你這種分析法,你過分估低了我們的工作。要知道,偽省長跟老蔣矛盾很深,對日本人實在沒有好感,他公開說給鬼子混事為的吃飯。他們家裡還偷聽蘇聯廣播哩。1切事物都在發展變化,他們沒路可走,加上我們外線的軍事壓力,內部的政治爭取。你說他們上哪兒去?”
小高將兩手向空1攤,想借助這個姿勢,增強他的說服力。
“這項工作你們可以做,也要爭取做好。但頭腦要保持清醒,要懂得反對老蔣並不等於傾向赤色革命組織,當漢奸更免不了發幾句牢騷,聽聽蘇聯廣播能算什麼呢?老蔣的兒子還在蘇聯學習過呢,他還是反蘇反赤色革命的呀。”
尤林見高自萍不作聲,轉變話題問他“護送過路的事,你想了些辦法沒有?”
高自萍皺了皺眉回答說“現在時景不佳,最好彆去。1定要去的話,可以從西關搭汽車混過鐵路線去。”高自萍見對方聽完他的話沉默不語,感到沉默中有1種壓力。慢慢地從布袋裡掏出1枚偽市政府的銅質證章,說,“路西是治安軍的防地,比日本軍好說些。帶上它,在1般情況下,能頂用。”
他介紹了證章的作用和路西特務活動的情形。
尤林接過證章說“好吧!你可以回去看戲啦,我要辦些事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