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諜影1928!
銀木蘭很熟悉這個醫院的情況,因為小葉的姑母就是這裡的護士部主任,她曾幾次邀她的侄女和銀木蘭到這裡工作,但由於離市中心較遠,她們都沒答應。
銀木蘭付了車費,看見有了你他們跟上來,她點了點頭,便扶著兩位下車的同誌穿過醫院大門直奔候診室走去。
尤林走到了候診室的時候,發現過路同誌當中1個是平原軍區政治部的袁主任,他曾是尤林在組織學校學習時候的指導員。尤林記得當年的袁指導員年輕體壯,精神煥發,可現在他的臉色消瘦蒼老,神態也顯得疲乏頹唐了。另1位同誌看著更孱弱,正在發高燒,銀木蘭給他用濕毛巾蓋住額頭。
袁主任給尤林小聲地介紹那位發高燒的同誌,說他是赤色革命組織北方分局的1位部長。尤林聽後,上前同他握手,簡單地安慰了幾句。尤林知道這不是談問題的時機,也不需要多談什麼。他的任務主要是抓緊時間護送他們過路,便把銀木蘭招呼過來共同商談過路的事。
銀木蘭說,過路的人,必須在十2點前離開候診室,因為十2點後門診看病的人就走光啦。另外銀木蘭說,冬天日短,卡子口在下午兩點就不允許1般市民出入。她提議把過路的事情抓急些。
尤林同意她的意見,吩咐進門多時1言不發的韓燕來,快去打問情況。
從醫院門口到邢家茶鋪隻有半裡多路,韓燕來幾分鐘就走到了。多日不來這裡,處處覺著生疏變樣,連吊著的那兩塊“蒙山頂上茶”“揚子江心水”的油漆招牌,也仿佛脫落了顏色。
韓燕來見茶棚底下空冷無人,抬腿直接邁入邢家的臥室。
邢大嬸正在炕上作針線活,看到韓燕來,她摘下花鏡,笑著說“大侄子,好久不見,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走錯門啦!”
燕來說“就為刨1碗飯吃,累的沒工夫串門,俺雙林兄弟近來混的好嗎?”
“嗨!他呆頭呆腦的,能成什麼氣候,還不是要筆杆當個文書貼寫。說是拿上士的薪水,實際掙不了1壺茶錢。”
韓燕來沒心思多談這些問題,敷衍了幾句,便開門見山地說“邢大嬸,我想給你打聽1件事,你跟把守封鎖口的警察熟識不熟識?”
“你怎麼從腦袋上1下扯到腳後跟啦,平白無故的,乾麼問這個?”
“嗯······這不是有點事兒嘛。比如說,送個朋友,或是帶點東西通過1下,也沒什麼大事兒,這不是跟你瞎聊嘛。”
“燕來嗬!大嬸可不是3磚打不透的人,用不著3猜兩猜,我1猜就知道你想走私。帶點大鹽、染料或是藥品什麼的,是不是?”
“大嬸!先不談這個,你到底跟他們熟不熟?”
“沒有的事兒,嬸嬸還騙你,再說熟也不行,你要帶犯私的東西,躲過卡子口,還有1連串的炮樓子,彆鬨這些冒險的事。”
韓燕來聽著邢大嬸的話不入耳,拿起腳來就向外走,心中好生不痛快。
邢大嬸招呼他坐下喝碗茶水休息休息,他就像沒聽見1樣離開小茶館。在候診室的外間,韓燕來彙報了剛才的情況,提出再到南卡子口去看看,尤林沒吱聲。
銀木蘭說“大家既然到了這裡,還是從這裡過路方便。”
她要用醫院護士的身份直接找護路警察談談。銀木蘭走後,尤林不去見首長,也不說話,心事重重地看著牆上那隻掛鐘。
這種表情,使韓燕來十分難過。
“組織上把重擔子交給我,要我在指定時間送兩位首長到達目的地,錯過時間,這裡出不了封鎖溝,那裡接不上頭,回來進不了城,1步趕不上,會步步趕不上。這完全怨我呀,誰叫我向尤叔叔誇大話,說過路不成問題呢。”
他1麵想著,1麵不住地偷眼看尤林和牆上的鐘表。它每滴嗒1下,他都感到心煩,不由的又胡想。想起尤林沒來省城之前,他閉著眼1天1天的瞎混。有時候餓著肚子躺在3輪車上,蒙頭睡1大覺,天塌地陷都不在乎。
現在已經參加工作,睡覺不安定,吃飯也不踏實,乾1點事都得掐時間,說實話,光掩護個尤林就夠擔心的。正想著,聽得鐘內絲絲1陣響,連打了十點。他屏住呼吸,停止思路,像犯人受刑1樣,鐘聲每響1下,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猛擊1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