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1段時間的沉默,範大昌聽見藍毛喉嚨裡發出了響聲。
範大昌,心中暗想“藍毛這樣的人,心狠手辣,吃的飽,睡的著,確是1把殺人不眨眼的好手。”
“夜涼啦,小心受感冒。”搖了搖藍毛,範大昌提醒道。
藍毛被推醒時,突然響了個大鼾聲,像咽喉裡卡住了大塊東西,他張開大嘴,噴出1口腥臊氣息,然後左眼右眼漸次睜開,看清是範大昌時,抱愧地微微1笑。
“範主任,失敬的很。說實在的,我兩天兩夜沒合眼,太疲乏了。”
“今天出發,順手不?乾掉兒個?”
“今天閣王爺不開門,1個該死鬼也沒碰上。”
“還是你親自動手嗎?”
“那倒不1定,不過日子長了,閒的手心發癢。”
“藍隊長!”範大昌彆有企圖地說,“你這股乾勁兒,不論是在治安軍還是省城的偵緝隊,稱的起是1把好手。可是,有些時候,我也真替你擔心,老是親自動手,命案越聚越多。命案太多了,總有不方便的時候,比方說·······”
範大昌給藍毛咬著耳朵說了1陣。
藍毛腦袋搖的像貨郎鼓似的說“大日本軍鐵桶1般的天下,他們還能回來?”
“嘿!你怎麼不信呢?”
他俯身在藍毛耳邊,又說了很久。
藍毛有些無可奈何了“真要有那1天,要人1個,要命1條吧!”
“道路還寬的很咧!”範大昌說著說著,終於向藍毛暴露了他的政治麵目。
“問題的關鍵就在辦理這道手續!沒有它時,多1樁案情,多1份罪過。有了它,1身2任,多殺1個,多向蔣委員長那裡報1份功勞。”
藍毛聽罷,忽地站起來,菠蘿皮臉龐精神煥發,脖頸的青筋脹的直跳。
“我不惜1切,隻要你肯引薦你這粗魯的兄弟······”
範大昌也站起來,作出十分激動的樣子。
“你隻要信的過你這不才的哥哥,我1定,不!我現在就承認!你是我們地下組織的同誌,而且奉送你5年工齡。”
說罷這1對難兄難弟就張開手臂擁抱在1起,忽然,藍毛抽出身來,快步跑到內屋,打開壁櫥提出1瓶白蘭地,滿滿斟了兩杯,1捧對方,1擎己手,說道“老兄!謝謝你的提拔,今後我的工作更有意義了。來!為蔣汪兩位組織的總裁攜手祝福,為我這個戰線上的新兵,乾杯!”
“老弟!”範大昌1挺脖子,灌下那杯黃湯,“為了慶祝和完成我們偉大的事業,必須不眠不休地工作。我提議!趁我們精神高度愉快的時候,把那位最重要的女犯人帶來審訊突破了她,對全城潛伏的奸匪打擊甚大,興許在吸收你加入組織的第1夜,咱們就來個剿共戰線上破天荒的大勝利呢!”
“同意,加倍的同意,讓我親自提她去。不過咱們得注意點子,夜裡捕她的時候,可野刁啦!”
時間不大,尤老太太進來了。
她穿著上身毛藍下身墨青色的單衣,綁緊兩條腿帶,矜持地站在當屋,額紋緊皺,眉頭微蹙,嘴角似閉猶張,4肢時動時靜,兩隻眼晴朝正前方水平線上注視著,像是看著迎麵桌上的台燈,又仿佛什麼也沒看。
從表麵很難看出她是什麼表情,隻能肯定她是已經拿定了什麼主意。
“老太太,你請坐。”
範大昌站起來,很客氣地指著已經擺好的凳子,順手從暖壺裡倒出1杯熱茶放在她跟前。
老人剛剛坐下,範大昌和藍毛開始了他們的勸說工作。
兩個人的心情狂喜到變態的程度,因而講的很多很長。
有時在1個相同的問題上,兩人爭著說,好像1對老鵑對籠似的。
他們1共說了十多個問題,中心意思是要老太太供出她兒子的情況。
範大昌認為1個鄉村老太婆,沒有多大了不起,信口開河地答應了很多條件。
不但答應保證她兒子的生命安全,還保證她兒子歸順過來給安排很好的地位。對於老太太本人,答應的更多了,答應她吃香的喝辣的、坐汽車、住洋房。
範大昌不隻是答應條件,還拿腦袋保證實現他的諾言,說老人如需用錢,可以先行付款,恐口無憑,可以簽字。
藍毛恐怕老太太不懂簽字劃押這1套,他當場起誓,如果他們說誑話,欺騙鄉下老太太,他藍毛1家3代都是丫頭養的,祖宗8輩的墳頭倒掉過來,墳尖朝下,供萬人抽打著轉陀螺。
1個鐘頭過去了,老太太始終沒作聲。
藍毛想起老太太在古家莊那股擰勁兒,覺得剛才很多好話白說了,忍不住要發脾氣。
範大昌皺眉示意製止他,又勸說了1番,老人仍不作聲。
範大昌並不失望,成竹早已在胸,他同藍毛親自帶她參觀地下室的各種刑具。之後,打開牢門,叫那呻吟嚎叫的聲音威嚇她!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