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根山寨,走毛先生指引的路,學大寨,大乾社會主義,決不是條平坦的道路,必然會遇到疾風暴雨,必然會出現鬥爭。
麵對著眼前錯綜複雜的情況,關鍵在哪裡呢?尤林不由地陷入了深思。
林元潔不說話了,尤林和魯城大叔他們分析得有道理。不過,她還有些想不通:“黃暮林這個老醫師,平時為人還不錯,也有定的醫療技術,總不會說沒根沒據的話吧。”
耿岩明個挨個地察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覺得他們個個都精神抖擻,人人都很有希望,雖然思想認識上高低不齊,但在現實的鬥爭中,在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下,定會象雨後春筍般茁壯成長的。
想到這裡,耿岩明接上話頭,說:“魯城老哥說得在理,莫以為乾了堰塘,就死了蛤蟆。看啥問題,都要從正反兩方麵去考慮,更不能忘了社會上還存在著階級鬥爭。培育良種也好,學大寨,改天換地也好,我們都應該有副清醒的頭腦,雙敏銳的眼睛啊!”
耿岩明的席話,使尤林眼晴亮,他想到,今天的事,其中有不少反常的現象,這些都值得自己好好地思索番。想到這裡,淩諷揮手,說:“走,回去我給大家擺擺省裡大會的精神!”
“好啊!”眾人齊聲應道。
林元潔楞了陣,把從鄧成鋼手裡拿過木牌,往肩上扛,無言地跟著大家往回走。俗話說,頭雁的翅膀最硬。
如果說,尤林這展翅淩雲的雛騰,已經看到了萬裡雲天隱伏著疾風暴雨的話,那麼,縣委書記耿岩明的胸字中,早就裝進了整個風雲圖,正在進步探風源,辨雨蹤。
幾天來,耿岩明白天和貧下中農們起滾泥巴淌汗水,晚上就在油燈下同貧下中農促膝談心摸情況。從聽到,看到接觸到的情況中,耿岩明深深地意識到,小小的石旮旯並不平靜,這山寨裡反映出來的種種跡象,預示著學大寨會有場尖銳,複雜的鬥爭。
這天早,耿岩明蹲在灶房後竹筒前洗臉,清涼的山泉,使他心裡透出股適意的涼爽感。他擦乾了臉,走進灶房,魯城笑吟吟地迎著他說:“你呀,還是老脾氣,這麼早就起了!”
“習慣了!”耿岩明走到灶前,“來,還是老搭檔,我燒火,你管灶。”
耿岩明在灶前蹲,熟練地在灶肚裡架起柴堆,點燃後,用竹筒吹火棍“呼呼”吹上陣,紅色的火舌便竄騰起來了。
魯城看著耿岩明吹火的樣子,想起土改時,他也是住在自己家裡,天天早上都這樣蹲在灶前燒火,不由動情地說:“老耿,你記得啵?土改那陣子,我的心眼,就是給你這吹火棍吹開竅的。記得,有次你邊吹火,邊對我說,燒火要有空氣,火才燒得旺。組織領導鬨土改,泥腿子得有誌氣,江山才保得穩。那時,你天天燒火,天天在吹旺我的心火嗬。”
耿岩明輕輕磕了磕吹火棍,拾起被火光映紅的臉,風趣地對魯城說:“好哇,那你天天給百勤吹吹,莫讓他心窩的火熄了。”
魯城內疚地說:“嘿,我對不起老石大哥啊。這些年來眼看著百勤在變,也沒給他多吹吹風哪。”
提到範百勤的爸爸範老石,耿岩明的心情也是沉重的,他把吹火棍交給魯城,站起身,走了幾步,說“老魯,百勤是我們的同誌。老石的兒子,曾青雲的女婿,我們絕不能讓他在思想上同貧下中農分灶隔牆。”
魯城點點頭,沉思陣,接過耿岩明手中的吹火棍,朝灶肚裡吹起風來。
吃了早飯,魯城出門去了。
耿岩明拿過打了半的草鞋,橫坐在長凳上,專心致意地編織起來。
不會,範百勤到曾青雲家來了,他進門就笑嗬嗬地對
耿岩明說:“老耿啊,小掌掌她媽跟我鬨矛盾了,得你來給我們解決啊?”
“哦,鬨啥子矛盾?”耿岩明抬頭問。
範百勤搓搓下巴,眨眨眼,笑著說:“小掌掌她媽說,你來石旮旯後,不是下田勞動,就是到貧下中農家裡去串門,從早到晚忙得連軸轉。聽說明天你要回縣裡開會,今天她非得把你請到我家吃午飯,要不,就不許我端碗。”
耿岩明放聲笑了起來:“嗬嗬嗬,這麼厲害啊!好,好,我中午定去,可不能讓你餓肚子啊!”
範百勤邊掏出葉子煙,裹著,邊說:“那好,我們可說定了。”
耿岩明笑著點點頭,又低頭打起草鞋來。
範百勤很快地裹好葉子煙,“叭達叭達”抽了陣,才心滿意足地湊近耿岩明,低頭仔細地看著耿岩明打草鞋的熟練動作,低頭尋思了半晌,像打定了啥主意似的,拾手用力搓了搓下巴上的胡子茬茬,說:“老耿,組織支部決定,今晚開個隊委會,讓尤林同誌傳達下省裡學大寨會議的精神,再扯扯石旮旯咋樣學大寨。請你也來參加。”
“好啊,你們不請我,我也會湊上來的。”耿岩明爽快地答應後,又說:“這會,我建議在磨房裡開。”
“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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