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靜元先把撤出炮手村的經過以及來沈陽的目的對兒子講了。
馬漢琪聽完拍著大腿說:“妙啊!妙啊!收編隊正歸我們參謀部門負責。”
馬靜元愣怔半道:“漢琪;這是真的嗎?”
“爸爸,我怎敢在你老人家麵前扯謊······”
“好,你小子有種,不愧是我的兒子······”
馬靜元邊說著“咯蹦”聲打開皮包,從裡麵拿出個沉甸甸的布包,放在兒子麵前:“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這是十根金條,你先拿去鋪鋪路,不夠用的話,你媽手裡還有。”
個人酒足飯飽之後,馬漢琪說:“爸爸,請你們先在旅館暫住幾日,等候我的消息。”
光陰似箭,眨眼過了天。
馬靜元接到長官部的命令,將他手下這百多人改編為“東北保安第支隊”,委任狀也同時送到,馬靜元步登天,立刻變成少將銜支隊司令。
由於當前軍情緊急,暫不擴編,武器彈藥由長官部負責補充,糧餉自籌,迅速開赴前線,配合**接收東北。
馬靜元像接家譜似的從兒子手裡接過委任狀,當夜就和聶鐵嘴離開沈陽,返回駐地。
第天,長官部用汽車給送來武器彈藥,補充完畢就開上內戰前線,給蔣某人嫡係部隊充當馬前卒,直進到鬆花江西岸的汪家哨口。
當馬靜元匪部開進汪家哨口的時候,屯子裡硝煙未散,房倒屋塌,尤其是些貧苦人家居住的草房,多數都在敵人炮火下化為灰燼。
整個屯子剩下靠近江邊的關帝廟還算完整,隻是被炮彈炸斷了根旗杆。
馬靜元進了屯子看了下,便對韓小辮說:“光宗啊,天色不早了,快安排住處吧。”
如今,韓小辮由馬靜元的管家變成少校副官。
那年月就是這樣的規距,主子高升,奴才也高升,不然怎能會有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韓小辮聽完馬靜元的吩附,心裡琢磨起來,屯子裡的民房多數被炮火毀了,乾脆就住在屯外的關帝廟吧。
韓小辮帶著董柱走進關帝廟看,聶鐵嘴和單作舟早已占據了正殿。他們以關雲長塑像為中心線,聶鐵嘴占據西部,在關公腳下搭床。
單作舟占據東部,在周倉背後設榻,正殿裡立時形成各霸方的割據局麵。
韓小辮皺皺眉,搖搖頭,衝董柱努努嘴,退出正殿。
“柱,他們占正殿,我們住禪堂,快搬行李。”
董柱沒吭聲,慢騰騰地往廟外走。韓小辮追上來,指著董柱的鼻子說:“你現在是司令的勤務兵,穿上軍衣就得服從命令,不能像從前當長工那樣吊兒郎當的。”
董柱仍沒理他這個碴兒,韓小辮無可奈何地皺皺眉,然後邁著碎步走進禪堂。拾頭看見老和尚滿臉不高興地坐在浦團上。
韓小辮暗想,你是不願意挪窩啊!好,今天不把你起出,我不姓韓。
他往前湊湊,毗牙樂:“老師父,您這廟裡的香火和尚住在什麼地方?”
老和尚垂著眼皮,不耐煩地說:“他住在西配殿。”
韓小辮故意堆起笑臉。
“老師父您看,年歲可不小啦,個人住在禪堂裡不大方便吧,出來進去的,萬跌跌撞撞,失足摔倒,可就離圓寂不遠了。我看您也請到西配殿,和香火和尚同吃同住該有多方便哪!來,我攙著您老人家找香火和尚去。”
這話氣的老和尚直哆嗦。
韓小辮架著老和尚的胳膊說:“西配殿可比禪堂清靜多了。長林,快幫著老師父搬行李。”
給馬靜元當護兵的馬長林立即執行韓小辮的命令。
韓小辮笑嗬嗬地硬把老和尚給架走了。
馬靜元進到禪堂裡左瞧右看,臉上浮出笑容,誇獎韓小辮把住處給他安排得很舒適。
隻是感到屋裡有些悶熱,扭頭對站在身後的馬長林說:“快推開窗子。”
“是。”
馬長林輕輕拉開雕花窗子,用老和尚的佛塵支起來,陣涼風吹進禪堂,馬靜元頓時覺得涼爽多了。
他解開軍服紐扣,踱到窗前,抬眼跳望著江東岸。首先,映人眼簾的就是他自己的家宅,尤其是那高大的門樓、房屋,非常顯眼。門外那幾棵大柳樹的枝葉,像團綠煙似的擋住了院牆。
炮手村外那眼望不到邊的肥沃土地,全被翠綠的禾苗蓋上了,好像在大地上鋪著層綠毯,這些土地都是祖宗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