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上好幾個人,抓來個虎,還讓他跑了,如何向朱永龍交代?他沒有立即報告,就調動全部人馬,把寡婦島門戶,溝洞,連石頭縫都搜了個遍,可是連個影子也沒有。
這時,聽到隊長傳令他去,可把他嚇出身冷汗,戰戰兢兢地進了石洞。
朱永龍說:“今天是第天了,龍灣頭沒有人來過?”
“沒有。”
“怪了,難道他們豁上這個人?這是咱們回來對龍王島甩的第張牌,要是達不到目的,那可不露臉!”接著,又問,“張東升和劉文成去抓李貴江,回來了沒有?”
麻子副官垂頭喪氣地回答:“沒有。”
朱永龍見麻子副官的神氣不對,突然把充血的眼睛盯住對方布滿愁雲的麻子臉上:“你今天怎麼啦?”
這問,麻子副官隻得如實報告了:“隊長,虎……跑了!”
“啊!”朱永龍聽了,渾身跳,像頭餓狼似的咆哮起來,“快給我搜!”
“天不亮,我就領人把全島搜遍了。”
“這簡直是打我的耳光子!”
朱永龍繼續暴跳如雷,麻子副官兩眼直盯著上司攥槍把的手,汗如雨下。
正在這時,吊眼喊聲:“報告!”不等朱永龍回腔,便喊,“前天去抓王江的兩個弟兄……”
“抓著了沒有?快說!”
“沒有……”
“怎麼,空著手回來啦?”
“是……是潮回來的,兩具屍體………”
“混賬!”
朱永龍急急地走出石屋洞,果然在不遠的海灘上,被海水衝來具屍體,屍體已腐爛,頭上有個大窟窿,眼珠子已經被魚吃了,但是從衣著上看,仍然可以認出這是那個棗核子樣的匪徒。
頓時,朱永龍像海蜇般,癱軟在海灘上,臉色由紅變紫,由紫變灰,頭發都豎了起來。最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忽拉地爬起身來,拔出匣子槍,朝空揮了兩下,破口大叫:“給我拉出來,拉出來!我要把這個窮棒子先殺了,解解悶!”
麻子副官提醒他說:“隊長,你先消消氣,槍斃他們還不容易嗎?可是老太爺,財物……”
朱永龍氣炸了肺,氣暈了頭,揮著槍嚷:“你他媽少多嘴,我不要啦,先殺了他們出出這口氣!叫李貴江這塊窮骨頭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麻子副官和吊眼知道朱永龍是個流氓成性,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不敢多說,隻好遵令依從。
不會兒,鐵蛋和個民兵被押解到海灘來,鐵蛋聽說朱永龍要馬上處決他們,他心裡跳動了幾下,他從來還沒有心跳過,他馬上意識到這時的心跳是懦弱的表現,便馬上控製住自己。
這個飲儘苦水長大的孩子,隻是在這刹那才發現被土匪抓了來並不是件小事。他瞟了身旁個民兵眼,怪!他們這幾天直緊鎖著眉頭,這時倒鬆開了,昂首闊步地走著,仿佛是準備出海打魚。
海邊,霧氣騰騰,洶濤衝打著岩石,激起的泡沫,處飛濺。
朱永龍凶神惡煞地瞪著兩隻血紅眼睛,嘶啞著嗓門狂喊:“我要槍決你們……”
個民兵哼了聲,用安詳的聲調說:
“我們從被抓來的那天,就沒打算活著回去。為革命而死,雖死猶生,可惜的是我們沒能親手乾掉你們這些壞蛋!”
朱永龍像瘋子樣,大步在沙灘上來回走動著,他走到鐵蛋麵前,用烏黑的槍口對著鐵蛋:“你,你怕不怕?”
鐵蛋眉梢揚,朝他吐了口唾沫,接著把腦袋往旁邊歪,大聲說道:“不怕!我才不怕你這個大壞蛋呢!”隨後閉上兩眼,單等響槍。
等了半天,不見槍響,他睜開眼睛,隻見朱永龍後退步聲嘶力竭地說:
“讓他們跪下,麵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