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虎率領著基乾民兵和李貴江會合了。
李貴江迎著他,滿懷激情說道:“虎子,你打得太好了。草原上的獵手,需有馬上射擊豺狼的本事,大海上的獵手,要有船上射擊鯊魚的能力。要打反動派,就得有高度的階級覺悟,牢牢攥住槍杆子,練出打擊敵人的真本領。”
說到這裡,李貴江停了片刻,看看在場的個個英姿煥發的民兵,接著道:“革命軍首長教導我們,‘槍杆子裡麵出政權。’我們永遠不要忘記,隻要世界上還有吃人的鯊魚,喝血的豺狼,咱民兵就得輩輩乾,這槍杆子就得世世傳。”
“對,老會長,有赤色革命軍和首長的領導,我們手裡攥住這家夥,”虎得意地把步槍在空中揮,“帝國主義反動派就不敢欺負我們,江山就永遠是咱的。”
村子裡繼續卷入練武備戰的浪潮裡,海麵,海灘,村邊,地頭,山崗,到處是練武的歡騰景象,不僅民兵練,自衛團練,青婦隊練,兒童團見了,也饞的眼紅,他們也想練。
要練,沒有槍,沒有槍練起來有啥意思!他們犯難了。但是,生活在戰爭年代的孩子,是最善於動腦筋的,天大的事情也難不住他們—兒童團的骨乾分子,召開了緊急會議,決定派遣桂花去向虎哥求援。
桂花回到家裡,正碰上虎哥和爹坐在正屋對麵吃飯。
她朝虎眨了眨眼睛,拉扯著他的襖襟:“哥哥,我跟你談個重要問題。”
虎是非常喜愛妹妹的,聽妹妹說有“重要問題”,連忙放下筷子,顧不得再吃,就順從地站起身來,跟著桂花往外走。
爹不滿地瞪了桂花眼,嘟囔道:“看看把你野的,飯也不顧吃了,有什麼話在家說還不行?”
沒等爹說完,桂花就回了句:“泄密,怎麼辦?”
虎見桂花句話把爹頂回去了,心裡不覺好笑。
他跟著桂花走到大門口,急急地問:“什麼重要問題?”
桂花道:“我代表我們兒童團向你求援,請你給我們些子彈殼。”
她激動地說著,雙腮紅得像對熟透的蘋果,接著兩隻天真、明亮的大眼睛又逼視著虎:“哥哥,你能答應吧?”
虎鬆了口氣,微微笑:“你們要子彈殼乾什麼?”
“嗐,你整天價光顧自己練武,就不想想我們也得練兵!你肩上背著大步槍,知不知道我們手裡連杆洋火槍也沒有?要知道,打反動派不光是你們民兵的事,也有俺兒童團的份,所以兒童團派我向你求援,明白嗎?”
“我明白了。”虎回答著,心裡想,怪不得村裡人都說妹妹是個小快嘴、野姑娘,真是名不虛傳,說起話來總是帶著幾分火藥味—真衝呀。
不過,虎挺喜歡妹妹的這種潑辣性格,尤其妹妹的行動是正當的,因此就問她:“你們需要多少子彈殼?”
“多則十,少則十,你看著辦吧!”
虎認真考慮下,現在子彈相當缺乏,因此,練武也不肯隨便浪費粒,所以他手下隻有粒子彈殼。
粒自然不會滿足妹妹的要求,最後他決定到其他民兵和區隊戰士那裡去搜集。
桂花見虎答應了,樂得蹦跳起來:“哥哥,你真好,等著我在俺兒童團記功簿上為你記功。”
孩子們有了子彈殼,美的就像要辦喜事樣,夜沒有睡好。
第天清早,自己動手做了十多個槍托子。
天以後,兒童團裡的大部分孩子個個腕巴上都彆著支用子彈殼做的洋火槍。尤其海生那支,檀木把,油漆的,形狀就像真手槍樣,是區委書記尤林親手給他做的,把鐵蛋饞的嘴角直流涎水,好幾天都睡不穩,非要尤林也照樣給他做支。
尤林來工作忙,來臨時找不到檀木,於是就對他說:“你過去已經有支洋火槍了,我給你做副彈弓吧。”
彈弓是鋼條把,汽車胎皮筋,也夠上村中第份。並且,還答應以後得空再給他另做支像樣的手槍,鐵蛋這才把心穩定下來。
孩子們有了槍,高興極了,可是,沒有火藥怎麼辦?整天價光彆在臏巴上,豈不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啦!
真是矛盾個跟著個。
他們沒法,隻好向鐵蛋請教。
鐵蛋最先掌握了這“現代化武器”,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經驗傳授出來了,大家很興奮,可是隨著也給他們的父母添了不少麻煩。
就說春柱媽吧,今天推了頭響磨,到做飯時找不著火柴啦,急得連著跑了個門,才借到盒,把火生著了。
會兒,春栓回來要吃飯,媽說:“春栓,你先彆吃。”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