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係列的活動不可能隻是你個人乾的吧?”
“當然,如果光我個人,怎麼能算獨立營!”鐵蛋相當嚴肅地回答。
“那還有誰?”
“人很多,可我不知道他們的姓名。”
“為什麼?”
“因為他們隻叫代號,不叫姓名。”
“他們是哪村人?”
“就是過去在我們村住過的獨立營,聽口音多數是東海人,有幾個是文登的,還有兩個是海西,其中我隻認識個王教導員,和個姓張的······”
“他們現在在哪裡?”
“現在我不知道,按照事前約定,”鐵蛋說到這裡,眨動著眼睛,裝模作樣掐指頭算了算日子,接著說,“今天是月初,再過天,到月初日晚上,月亮剛露頭,我們在大龍山上的白雲洞裡接頭。”
“月日月亮剛露頭?”
“對,月亮剛露頭,我去等他們……”
“這麼說你是從他們手裡接的傳單,對吧?”
“對。”
“他們共合有多少人?”
“我前天去接傳單時隻見個,真實人數我也不知道。”
朱永龍沒用費力氣,就獲得這麼多的重要口供,完全出乎
意料之外,起初他簡直不相信,但仔細想,鐵蛋今天這樣嚴肅,回答的又那麼自然,那麼合情合理,絲毫看不出胡說道欺騙他的意思,再加上鐵蛋敢說敢當的行動,使他相信了鐵蛋的口供。
但是,尤林呢?還有,村裡就光他個人跟獨立營有聯絡嗎?他再從頭到腳打量鐵蛋番,接問:
“你在村裡跟誰還有聯絡?”
“個也沒有,王教導員交代得明白,不準隨便發展人,防止走漏風聲,這是紀律!”
赤色革命軍的這條地下工作紀律朱永龍是懂得的,可是獨立營為什麼單在龍灣頭找這麼個毛孩子進行活動呢?他想可能因為鐵蛋是個天不怕,被獨立營看中了,不過其中可能有當村的共產分子替他們拉關係,從這方麵也說明村中不止他個人。他問鐵蛋:“開始時是誰跟你聯絡的?”
鐵蛋看出朱永龍的疑惑,移動著腳步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你知道是誰炸死麻子副官的吧?……”
這是朱永龍當前最迫切追查的人,所以沒等鐵蛋說下去,就連忙道:“不知道,怎麼,他也是你們夥的吧?”
“對,”鐵蛋肯定地回答,還點了點頭,“他是獨立營連排班的大個張,過去曾在我們家住過······那天夜裡,他從大龍山下來找到我,我領他在小白鞋家門口埋上地雷,炸死麻子副官,他完成任務就回大龍山了………”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對,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鐵蛋還歎了口氣,歎完氣才又說,“他臨走時還對我交代,不許我告訴任何個人,情況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朱永龍的鼻子“嗤嗤”兩下,好像是安慰鐵蛋:“你放心好啦,赤色革命被消滅了,龍王島的天下永遠是我朱家的,現在活動的赤色革命軍很快就會全部被消滅的……”
朱永龍點上支煙,看了鐵蛋眼,又得意地問:“月初的晚上你去接頭的任務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光聽說是拿炸藥,我估計很可能炸毀你的區公所……”
“啊……”朱永龍被驚得突然站了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槍。
鐵蛋心裡笑了笑,裝著害怕的樣子說:“唉,你彆發火,彆動槍,你說過你不殺我,撒謊是個大王。”
“我不殺你,我再問你,你跟尤林也有聯絡吧?”
鐵蛋故作驚訝道:“尤林?哪個尤林呀?”
“就是區上那個指導員尤林。”
“沒有,沒有,我跟他壓根兒沒有聯絡。我們隻是獨立營活動……”
獨立營和人,尤林沒有聯絡,朱永龍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可是他怎麼問鐵蛋,鐵蛋也不承認。審問到最後沒有結果,他心裡想:這事你不招供也不要緊,我隻要明天抓到獨立營的人,總能審出尤林的下落。他又問:“那麼前些日子獨立營在海崖上繳去我們兩個弟兄的槍,你該知道吧?”
“是不是那天獨耳朵在海灣裡洗澡的時候?……我知道,那是我們獨立營乾的,不過那天我沒參加,是事後聽他們說的……”
朱永龍聽,心裡“啊”了聲,他萬沒料到鐵蛋知道這麼些重要事情。他真悔恨自己過去瞎了眼,沒有及早抓住鐵蛋。
他忍了忍氣,最後又問:“你說的都是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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