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用問?‘掃蕩’!”
“掃什麼蕩?”
“大米白麵,香油雞蛋!”
“嗬·······”阿水說道:“也不怕吃多了撐死。”
麻子臉偽軍伸手要去抓他,阿水1個鷂子翻身,向街上跑去。
不1會,拐進了1個胡同裡,又1個高蹦進家裡,黑汪汪的大眼瞪得特彆圓,叫道:“大媽,鬼子分3股頭出去‘掃蕩”了。柵欄門上又加了崗,說‘毒蠍子’過生日這3天,是特彆時期,不準進,也不準出。”
“啊·······”嫂子拉過阿水來,失聲叫道:“你在哪裡聽說的?”
“在街上,1個聲的,鬼子已經加上了崗,連西街上出殯的都不讓出去了。”阿水答。
白胡子老爺爺跺著腳,連連說道:“糟了,糟了,越來越緊,1眨眼的工夫又變了。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是今日不能透出個話去,怕就晚了。”
嫂子的臉色“唰”地1下子變白了。
阿水看了看,仰著瞼問:“大媽,是不是要去找俺長林叔叔?”
嫂子點點頭,她仔細端量了1下阿水,但沒吱聲。
阿水卻早已猜出幾分,懇求著:“大媽,讓我去吧,彆看遠,我能送到。”
嫂子摸著阿水的頭,深切地說:“孩子,這1次可不同尋常啊!敵人搜查得緊,又關乎到你大爺爺的性命,你能行?”
阿水媽坐在炕角上,催促嫂子說:“叫他去吧!他人小,鬼子和2鬼子都不大在意。再說他還去過幾回,能找上路,也能找上人。”
阿水躥著高,拉住大媽的手,要求道:“大媽,讓我去吧,保險沒錯。”
“這樣也好,”白胡子老爺爺囑咐道:“你先想法出去,到了北,先到你老姑奶奶家借頭小驢,韝上鞍子,放上馱簍,裝成搬親戚的樣子。碰到敵人,也好掩護身子。”
“隻有這麼辦了。”
嫂子拉過阿水來,像跟1個大人說話似的,又深沉,又嚴肅。
她說:“事關重要,可不能有1點馬虎。你先去後夼青峰山的小石屋裡,告訴那裡的人,1定要見長林叔叔,說有要緊的事。見了長林叔叔後,就說‘黑大門’從明日起連著給‘毒蠍子’慶壽3天。在這3天裡,外麵的人不讓進,裡麵的人不讓出。鬼子要在3天內殺害你大爺爺,叫他們趕快想法救他。”
嫂子想了想,還是不大放心,怕阿水去了後說不清楚,急忙找出支描花的筆來,又找了塊黃表紙,掏了點鍋底灰當墨,先在上麵畫了個趙萬程,使勁挺著腰站在那裡,眼朝前瞪著,怒目而視。又畫了個鬼子,呲著牙,咧著嘴,擎著1把大刀,做出要殺他的姿勢。在紙的1旁還畫了1堆熊熊烈火,暗示十萬火急的意思。
她把紙疊起來交給水孩,道:“千萬千萬要見到你長林叔叔。隻要跟你叔叔說說,再把畫給他看看,他就明白了。”
阿水看著、聽著,知道事態更為緊要。他接過大媽疊的這張畫來,想藏到身上最保險的地方。這裡那裡試了1會,都覺得不安全。尋思了1下,他想到腰上紮的褲腰帶是用布縫的,中間有個筒,便扒開個縫,塞了進去用手摸摸,1點看不出來。
他抬起頭來問:“大媽,這樣行不行?”
嫂子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這個8歲的孩子機靈、沉著的動作,那緊縮的心開了1條縫。
水孩告彆了大媽、媽媽和白胡子老爺爺,便來到街上。村子4下的柵欄門緊閉,2鬼子滿街亂竄。怎麼出去呢?他到柵欄門上試了幾次,都不行。他轉到了1個蘋果園裡,順著1棵大楸樹爬到了牆上,又跳到牆外1垛草上,然後滑了下來,瞅瞅4外沒人,便順著溝朝東北方向跑去。
阿水進了北,到老姑奶奶家牽了頭小驢,韝上鞍子,放上大馱簍,馱簍上麵還蓋了床破毯子。冷眼1看,還真像搬親戚的樣子。他順手找了1根小條棍,向小毛驢的腚上抽了兩下,小毛驢揚起4蹄,順著道跑了起來。
阿水1麵走,1麵瞪起那雙黑溜溜的大眼向4外看。由於敵人“掃蕩”加封鎖,路上斷了行人,山上沒有砍柴的,走了4、5裡路,什麼也沒碰上。
阿水心裡盤算著,再用不著這麼長的時間,就能見到自己的人了。他想著,心裡樂嗬嗬的,腳步也快了。那小驢也象知道他的心思,4蹄“巴噠巴噠”地1個勁往前奔。
爬上1個山坡,剛要往下走,阿水往下1看,壞了。迎麵上來了幾十個鬼子和偽軍,他們扛著旗,挑著抓來的老母雞,趕著牲口,押著民工,像是1條毒蛇似地彎彎曲曲順著坡道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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