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林卻突然叫了1聲,1把將王振華按倒在掩體後麵。幾乎是同時,1串子彈突然打到他們身後的石岩上,濺起1片石屑。
吳指導員拍掉身上的石屑,責備地說:“你看你!1衝動就什麼都忘!當偵察兵,這樣可不行。得好好‘見習’才行啊!”
王振華吐了吐舌頭。這時候,他忽然發現,對岸鬆樹林子儘頭的土坎上,浮動著1縷青煙。很明顯,敵人借著剛才那陣煙幕,在林邊偷偷地設了1個“狙擊點”。
“兔崽子,倒打起我的狙擊來了!”王振華喃喃地罵了1聲,把槍口移向青煙正在消散的林邊土坎上。那裡,有1叢綠色的樹枝輕輕地晃動著,突然又向“7號狙擊點”射來1串子彈,打得樹樁上木片直飛。
但是,就在敵人槍響的同時,王振華的水連珠也接連響了兩下。偽裝的樹枝突然震動了1下,倒了。尤林在望遠鏡裡,清楚地看到了兩個倒在機槍旁邊的敵人。
“不錯,兩個都報銷了。”他讚賞地望了望這個老獵手的兒子,“現在,該回去作準備啦!”
“是,馬上回去作準備!”王振華高興地回答著,1麵悄悄地揀起了身旁那兩顆早就準備好了的白色小石子。
夜裡,天下起了大雨。
南邊天際上,閃電發出1陣陣刺眼的白光,它忽然把敵我對峙的山頭陣地照得雪亮,忽然又把1切吞沒在黑暗的深淵裡。
雷聲在山穀上空來回滾動著,就像千百門大炮集中在1起,同時在猛烈地發射。驟密的,1陣緊似1陣的雨點,從半空中猛撲下來,衝刷著無名高地每1個山坡,彙成無數道渾濁的激流,卷起炮火掀起的浮土,卷起鋼鐵炸裂後的碎片,向緩衝區那條小河裡滾滾流去。
在前沿後方的我軍炮兵陣地上,1門門已經脫掉偽裝衣的大炮,悄悄抬起了雨水直淌的炮身,把炮口直指向敵人前沿陣地。
炮手們緊張地擦拭著炮彈,隨時準備把成群的炮彈砸到敵人的塹壕上去。8連陣地上,由機槍手、火箭筒手和特等射手組成的火力組,嚴密地監視著敵人的山頭陣地,隻要1聲口令,他們就會立刻將熾烈的交叉火力網,向敵人頭上罩去。
師指揮所的電話直接和8連連部接通了,參謀人員每隔十幾分鐘,便要詢問1次前沿敵人的動靜。1根無形的線,把人們的心擰到了1起。1定要保證偵察員們安全地通過敵人陣地前沿,勝利地完成這次重要的捕俘任務。
在8連坑道裡,偵察隊長尤林又1次嚴格地檢查了偵察組全體成員的準備工作。5名偵察員,其中包括剛剛加入偵察兵行列的特等射手王振華,都已裝束停當,肅靜地排成1列,等候著命令。
站在這支小小的偵察隊5最前麵的是偵察班長周良才。
這位已經年過4十的老偵察兵,胡子總是刮得乾乾淨淨的,而且性情樂觀,說話幽默,在班裡被稱作“萬年青”。
的確,他除了額頭上和眼角邊那些刀刻似的皺紋,和那根平時很少離嘴的,上麵刻著“祖國——我的母親”字樣的煙鬥以外,其他方麵同班裡的年輕戰士完全沒有什麼區彆。
所不同的是,他作為偵察隊的赤色革命軍支部委員和1個經曆過無數風險的老偵察兵,對他的年青的偵察隊長,懷著1種不僅僅是上下級之間的,而是同誌對同誌、兄長對弟弟的感情,關心著尤林的每1個行動,儘量把最艱巨的擔子挑到自己肩上,注意到執行任務時的每1個細節,悄悄地、不聲不響地幫助尤林完成每次偵察任務。
緊挨著周良才站著的是偵察員孟2虎,他是個身材高大、臉膛黝黑的山東大漢,在班裡以出奇的敏捷和非凡的勇敢出名,但尤林也曾經幾次因為他過分的大膽,而批評過他。
在他手裡,衝鋒槍就象是兒童手裡的玩具。偵察員們經常隨身攜帶的小匕首,使他感到很難為情。有1次,他咋咋呼呼地對尤林說:“隊長,你瞧這象啥玩藝兒?繡花針嘛!俺用不慣它。你批準俺帶上這個吧!”
說著,他拿出了1柄早就磨得雪亮鋒利的鐵鍬,懇切地望著尤林。從此,這把鐵鍬代替了匕首,成了孟2虎的“常備武器”了。
偵察員田昌茂恰恰同孟2虎相反,長得眉清目秀,身材勻稱,說話愛講個名詞,遇事愛追個根由,還喜歡“參謀”出個道理來,所以孟2虎就管他叫“小參謀”,有時候還喜歡故意跟他來個“針鋒相對”,兩人就少不了抬個杠。
不過,1執行任務,兩人又成了形影不離、配合得最好的1對。
王振華站在田昌茂旁邊,他左邊是個子不高、腰闊膀粗的“4川水牛”謝維忠。這個來自成都郊區的、力大無窮的農村青年,憨厚樸實,嘴角裡常常浮著1絲坦率的、無憂無慮的笑容。他的動作總是那麼不慌不忙,有著驚人的沉著。
有1次在偵察戰鬥中,他同時跟兩個大個子美國兵搏鬥,1手按倒了1個。可是,1時又沒人來接應他。他就不慌不忙地抓住兩個敵人的腰帶,把他們橫提起來,在地上著著實實地摔打了幾下,然後1手各提著1個摔得昏昏沉沉的大個子美國兵,從容地離開了敵人的火力圈。回到我方陣地後才發現,其中有1個被敵人的子彈打中了腦袋,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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