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科長的聲音裡流露出抑止不住的興奮心情,他從口袋裡掏出1份電報,交給尤林說:“你先看看這個!”
尤林接過電報,在跳動的車座上,打著手電,看了電報。
電報是兵團司令部直接打到師裡的,上麵寫著:“據悉,敵人為配合其在停戰談判中的無理要求,正在進行大規模部署變更,並從日本美軍基地密調特種兵部隊,配置在你部正麵。希立即組織捕俘,查明上報。兵司。”
尤林看完電報,把它交還丁科長,沉思地說:“怪不得,這1陣來敵人拚命加強反偵察活動,果然又在搗鬼!”
“在談判桌子底下磨刀,這是他們的老1套!”丁科長藏好電報,望望公路兩旁川流不息的運輸隊5,意味深長地說,“毛首長說過,敵人在磨刀,我們也要磨刀。你們抓這個‘舌頭’,正是時候!”
尤林明白丁科長的意思,感到十分興奮,竟覺得車子開得太慢了。
吉普車拐了1個彎,轉入了1條山溝,在1條隱藏在樹叢裡的小公路上,加快速度向山溝深處開去。
迎麵的疾風,吹得偵察員頭上防空圈的枝葉呼呼作響。
拂曉的風是潮濕的,清新的,帶著鬆脂的清香和野花的芬芳。
田昌茂用鼻子大聲呼吸著,興奮地對孟2虎說:“喂,2虎子!你說說,師首長派車來接咱們,立等著審問‘舌頭’,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你說嘛!”孟2虎在吉普車的顛簸中,半合著眼,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說說,公路上人來人往,汽車坦克朝前開,糧食彈藥往前運,又意味著什麼?”田昌茂接著問。
“你說嘛,意味著什麼?”孟2虎索性合上了眼,愛答不理地說。
“你再說說,敵人近來搞那麼多鬼名堂,又放煙幕又打炮,這又意味著什麼?”
孟2虎被問得不耐煩起來,突然睜開眼睛來說:“你哪來的這麼多‘意味’?怪不得人說你改了姓!”
“改了姓?”田昌茂被說得莫名其妙。
“對!改姓小,叫小參謀!”孟2虎得意地奚落了田昌茂1句。
“2虎子你呀,你爹媽光顧著給你長個子,忘了給你長腦子!”田昌茂毫不生氣地反攻著,神秘地眨眨眼,附著2虎的耳朵說,“告訴你,這1切呀,意味著我們就要狠揍敵人了!
“你這個小參謀,又提升參謀長啦?俺就不信!”孟2虎板著臉說。
“不信?!哼,要不是這樣,我把我這個田字倒掛起來!”田昌茂賭咒發誓地說。
“倒掛起來也不信!把你那個田字捶圓了,綁在汽車軲轆上打轉轉,俺也不信!”
“那你說,意味著什麼?你倒是說呀!”田昌茂有點冒火了。
“叫俺說?”孟2虎故意慢吞吞地說,“俺說呀,敵人要挨我們的狠揍了!”
車上的偵察員們,哄的1下都笑了。田昌茂也笑了,狠狠地在孟2虎肩上捶了1拳。
1路上很少開口的王振華,也無聲地笑了。他坐在他的小背包上,1隻手抓住周班長的肩膀,隨著車身的跳動,身子不住地左右搖晃著。
他覺得,他新加入的這個偵察員的戰鬥集體,也同他那個8連2班1樣,是個友愛的、融洽的、活潑的革命家庭。
他身旁這個親切的、在昨晚偵察過程中處處關心他的老班長,同2班那個也是上了年紀的,有點婆婆媽媽的班長,又是多麼相象。
1個多小時前,當他和偵察員們帶著那個嚇得半死半活的“舌頭”,回到自己陣地上的時候,他發覺,班裡的同誌都守在塹壕裡,同眼睛熬紅了的吳指導員和趙連長1起,在等候他們回來。
1見到王振華,他們幾乎將他抬了起來。回到班裡,他看到,2班長已經替他打好了背包,背包的背麵,插著1雙嶄新的、用麻線納得結結實實的老布鞋。
那是前不久,2班長那位“孩子他媽”從祖國寄來的。
當時,王振華搶到手裡,穿在腳上試了試,剛好合腳,就嘻嘻哈哈地說:“班長,咱倆腳1般大,我幫你穿吧!”
2班長冷不防地1把搶回去,樂嗬嗬地笑著說:“想得美!這是孩子他媽送的,懂嗎?你小孩子家,長大了會有人送的!”
現在,這雙老布鞋,整整齊齊地插在交叉成井字形的背包繩中間了。
王振華急得剛要說什麼,2班長卻拖住他說:“同誌們,咱們的歡送會開始了!”
十2個戰友,擠在坑道裡,開了1個簡短的歡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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