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如果他不提醒中校注意這1點,那麼,羅伯特說不定又會在酒席上誇誇其談的。
“我認為,羅伯特中校,在今晚的宴會上,不論是記者,或者是大韓民國的軍官,問到有關你的部隊的情況,你都應當保持緘默。”克萊斯帶著教訓的口氣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上校!”羅伯特,站在房間中央,心裡很不高興。
“作為1個美國軍人,你應該明白!”克萊斯冷冷地回答,“雖然你才來到前線,可是,你總聽說過,第7師的新聞發布官為什麼被撤職吧?你更會聽說過,大名鼎鼎的範佛裡特將軍,是怎麼樣丟掉他的官職的吧?”
“哦?這是怎麼1回事?”酒糟鼻子有點茫然了。
克萊斯冷笑了1聲,他從心底裡瞧不起中校的題蠢無知。
這個笨頭笨腦的羅伯特,隻配在他的大炮跟前叫喊“開火”,對於政治,他簡直1竅不通。在這個缺乏頭腦的炮兵司令官麵前,他克萊斯,完全可以說是1名軍人政治家了。
5個月以前,泰勒匆匆從東京來到朝鮮,接替那個倒楣的範佛裡特的第8軍軍長職務的時候,克萊斯作為隨員之1,也來到了第8軍總部。
當時,他就仔細研究了範佛裡特丟官的經過。原因固然是多方麵的,但是,在克萊斯看來,關鍵在於這位愛吹牛的將軍不善於、也不重視保守秘密。
克萊斯有著充足的事實根據來證明他的觀點,就拿今年元月2十5日鐵原西北丁字山“突擊戰”來說吧,他認為這是1次準備得很周密的步兵、炮兵和坦克的聯合攻勢,從元月十4日起,就用1o5口徑和155口徑的榴彈炮,轟擊了丁字山的某些目標,巴頓式坦克也轟擊了山頭上的壕溝和地堡。
也許是這位將軍認為勝利有了把握吧,想要大大的出1出風頭,就在發動總攻之前,彆出心裁地讓第7師司令官舉行了1次“特彆彙報會”,不但有3個將領和1些高級6軍和空軍軍官參加,還邀請了不少新聞記者,並且每人發了1本雖然印有“機密”字樣,可是完全打算公開的線路圖。
這份彩色封麵的7頁長的線路圖,詳細介紹了飛機、大炮、坦克和步兵發動進攻的命令和時間表。他讓這些人在1個前進地堡中,觀看這場飛機、大炮和坦克、步兵的協同進攻。
可是結果怎麼樣呢?用合眾社記者的話來說,“在丁字山上深溝裡據守的敵方守軍使聯合國軍丟了臉”,第7師的部隊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狽地潰逃回來。
範佛裡特的臉上好象重重的挨了1下耳光那樣漲得通紅,不得不提出報告說:“很不幸,進攻沒有達到目的。”
他禁止新聞記者報導這次進攻,並且惱怒地把第7師的新聞發布官撤了職。可是,這次丟臉的失敗,還是很快地被全世界知道了。
雖然,取得了勝利的“北韓共軍”和“中原赤色革命軍”,是不會替他保密的,但是,克萊斯認為,如果事前不是這樣張揚的話,這件事同其他更丟臉的失敗1樣,是可以賴帳不承認的!
克萊斯上校還有1個充足的理由來證明,正是泄露秘密斷送了範佛裡特的前程。他在東京的時候,就從遠東美軍總部的朋友那裡,聽說了這樣1件事。
範佛裡特曾向某個西方盟國駐東京的使團長公開透露,第8軍的4o6處正在從事細菌生產,對“北韓赤色革命軍”和“中原赤色革命軍”進行細菌戰。
這件事,同被俘的美軍第5航空隊的4個空軍中尉——伊納克、奎恩、奧尼爾、克尼斯的長篇供詞1起,就像殺人犯當場被抓住血手那樣,在全世界麵前,證實了美帝是喪心病狂地進行萬惡的細菌戰的戰爭罪犯、殺人強盜。
這麼1來,範佛裡特就不能不丟掉他的第8軍軍長的職務了。後來,漂亮國有些報紙上談論範佛裡特之所以被撤職,是由於在戰場上的多次失敗。
可是克萊斯對這些議論嗤之以鼻,被中原人和北朝鮮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漂亮國將軍,難道還少嗎?打敗仗是美國將軍在朝鮮戰場上的家常便飯,並不意味著就要被撤職。
而泄露了秘密,讓全世界都看到杜魯門政府和漂亮國軍隊,是卑鄙的殺人犯,是無恥的惡棍,是破壞停戰談判的罪魁禍首,那才是不可容忍的!可是,對於這些,麵前這個頭腦簡單的羅伯特中校,又曉得什麼?
羅伯特叉著腿,站在那兒等待克萊斯的回答。
可是克菜斯卻不慌不忙地拿出1支雪茄煙來,慢條斯理地用打火機點燃了,顧自噴著煙霧。羅伯特氣得1揮手,大步跨到窗戶前麵,把臉朝著窗外,透過窗戶格子上那些鏤成各種形狀的洞孔,望著後院裡那座小小的、在夜色中模糊難辨的石砌假山。
可是,他那種暴躁的性格,和由於無知而引起的好,奇心,又使他轉過身來,麵對著克萊斯。
“上校,請問,那到底是為什麼呢?”他陰沉地說。
“為什麼?”克萊斯噴著煙霧,用那種自以為高明的、洋洋得意的聲調說,“1句話,因為從他們嘴裡講出去的東西太多了!